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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母子之间,会有什么深仇大恨呢?专程买了蛋糕要为他过生日说,他竟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连蛋糕也不肯收下,要不要那么绝啊?

  不过,话说回来,是他的生日耶,夜半的此时,想必他的心情一定也很复杂吧?她都已经那么难入睡了,说不定他也跟她一样,睡不着……

  好吧,就让她来慈悲一下,烤个蛋糕为他庆祝生日好了。

  披上厚厚的白色毛衣外套下了楼,悄声溜到厨房才发现能烤蛋糕的材料真的太少了,就算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好家在,有泡打粉还有低筋面粉,不然她可就不知道要怎么烤蛋糕了。

  最后,她烤了一个最最普通的蛋糕,连鲜奶油都没得涂在外表,味道也一定不怎么样。

  走出三楼的电梯时,她打定主意,如果这番好意被他嘲笑,她就摸摸鼻子端回房间自己吃。

  然而,甫一出电梯她就听到了凌乱的琴声,光听那惊心动魄的琴声就有如狂风暴雨在肆虐着弹琴者的心,那凄凉的琴声在空气中回荡,而空气里又充斥着某种空虚。

  她的心脏莫名一缩,他弹的琴竟震痛了她的神经,让她深受震撼。

  她心神恍惚地看着他孤独的背影。

  他此刻的心情一定很不好受吧?

  他把柴可夫斯基的“悲怆”弹得如此荡气回肠,她好像在一瞬间看到了最真实,最无助、最痛苦的他,而不是看到一个偶像在那里弹琴。

  她想安慰他,这念头趋使她往前走。

  蓦然间,琴声戛然停止了,霍野蜂动也不动的坐在琴凳上,她心里一惊。

  他发现她了吗?知道有人来了吗?他会不会狂怒的把她赶出去啊?

  不管了,她决定先发制人,不让他有机会赶她走。

  她清了清喉咙,慢慢的朝他走去,轻轻唱着,“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她看到他的肩膀明显一僵,他的背脊挺直了,直到她唱完,他才慢慢的从琴凳上转过身子。

  她望进一双沉郁漆黑的眸子里,心弦顿时震动了一下。

  他的眼眶红红的,是不是哭过了?

  “我弹琴的时候,没有人敢上来这里。”他开口了,声音喑哑。

  她耸了耸肩膀。“我不知道这条不成文的规定,所以,不知者无罪。”

  他凝视着她,瞬了瞬眼眸。“那你现在知道了,可以下去了。”

  当他在弹琴的时候,就表示他的心情很恶劣,连安加乐都不敢上来打扰他,她竟然敢上来?

  “那你现在也看到乡手上捧着一个生日蛋糕了。”秦嘉弥扬扬眉梢。“我们要一起吃完它,我才会下去。”

  他看着她,眼光深沉而怪异。“你知道我最恨过生日吗?”

  在他生日的当天,几乎所有人都会自动从他身边净空,也不会有哪个白目敢排工作给他。

  “我不知道你最恨过生日,但我最喜欢过生日。”她对他灿烂的笑着。

  她喜欢过生日,因为生日之于她,都是欢乐的回忆。

  以此类推,他恨过生日,莫非生日对他而言都是不愉快的回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真是太可怜了。

  “难怪你的眼眸很清澈。”他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她嘴角轻扬,露出一个轻快的微笑。“过奖了,你的也不脏啊。”

  他笑了,眼底那抹空虚消失了。“小沙弥,你有让人开心的本质,要是其他人知道你胆敢买了个生日蛋糕要跟我一起过生日,他们的眼珠子会掉下来。”

  “买?!谁说这是买的?”她的语气可骄傲了。“这是我亲手烤的,佩服吧?厨房里的烤箱有够干净的,好像不曾使过一样,刘婶是不是不太擅长烤的食物啊?放着这么好的义大利进口烤箱不用真的是太可惜了。”

  “你烤的?”霍野蜂的眼睛发亮了,像是第一次得到玩具的孩子一样。

  她对他绽放一记灿烂无比的笑容。“从小到大,我每年生日,我老爸都会亲自烤一个蛋糕跟我过生日,他会在蛋糕上画我的模样,每一年都不一样……哈,当然每年都不一样,我会长大嘛。”

  他沉默了一下,终于自我嘲弄地说道:“我,跟你相反,每一年生日,都是自己一个人。”

  一个人数着生日来到,一个人从早等到晚,不过是想等一个插蜡烛的生日蛋糕和生日礼物,但他从来没等到过。

  一年又一年,渐渐的,他从期待生日到痛恨生日,也最恨到学校里炫耀生日过得如何精彩的同学。

  “你爸妈呢?”秦嘉弥出于好奇心的问道。

  他皱了皱眉峰,很意外她会问这个问题。

  过去因为他对这个话题采取的阴郁态度,多数人都选择不去踩他的地雷,他当然也不会主动跟别人谈。

  “怎么啦?这问题很奇怪吗?”他跟母亲的关系不好,难不成跟父亲的关系也不好?

  他顿了顿才不知在嘲弄什么似的说道:“我的母亲你知道是谁了,鼎鼎大名的铁娘子霍璟曼女士,而父亲——”他的语气更讥诮了。“而父亲,我从来没见过他,我母亲也绝口不提,不管我怎么问,她什么也不肯说。”

  她愣住了,恍然明白。

  原来他是……私生子。

  他的母亲不肯透露生父是谁,是这个原因使他们母子关系疏离的吗?所以他取了这么一个艺名——Sad——悲伤。

  如果是的话,那真的是太令人扼腕了,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吧,为什么要那么死脑筋呢?

  “你等等!”

  秦嘉弥把蛋糕搁下,飞也似的跑出去。

  霍野蜂完全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但几分钟之后,秦嘉弥出现了,很喘,显然是用跑的。

  她手里拿着一张东西,蹲下身子以便可以与坐在琴凳上的他平行讲话,她把手摊开到他面前,赫然是张身份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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