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简璎 > 我的半糖爱人 | 上页 下页


  她哼地一声,决定把肚子的温饱摆第一,不装什么文雅了。

  她也添了第二碗饭,这时候的他已经与饭菜休兵,他懒懒的靠在椅背上,南风徐徐从屋子的三面大窗吹进屋里,从窗户望出去,可见看见沙滩和海,虽然外头的气温将近二十七、八度,但舒懒的海风让人一点也不感觉到热。

  饭锅见底,餐碟均空,她吃饱了,此行的任务很快回到她明晰的脑中,她没有任何心情享受片刻的静谧,只想完成工作,然后回到她熟悉的土地上。

  “你知道一位名叫梵立的东方人吗?如果你带我去找他,我可以给你——”她想了想,很大方的说:“我可以给你一百罐啤酒和一百罐汽水,外加任何你想要喝的饮料一百瓶,如何?同意这个交易吗?”

  天微眼巴巴的等着他回答,他却站了起来,收妥餐椅,跟她来个答非所问。

  “里面有两间房间,我睡前面那间,你睡后面那间,这里的水很珍贵,如果要冲澡就节约水源,明天早上八点可以吃早餐,逾时不候。”

  她倏地站起来,两手撑着桌面,眸底有着讶异。“你的意思是,我今天要睡这里?”

  不会吧?这样跟在船上有什么不同?

  “没错。”他不理她的惊讶径自走进房间,舒懒的声调钻进她贝耳里。“忘了告诉你,十九世纪的海盗们非常欲求不满,他们不只在海上奸掳女人,上了岸当然也要找找乐子,所以说,传说岛上也有不甘心受辱而自尽身亡的女子魂魄在找替死鬼,找的当然同样是女子。”

  他没告诉她,岛上连热水也没有。

  当然,聪明的她在愣然过后很快的明白了,没有电,就没有电热水器,所以自然没有热水,如果要洗热水澡,恐怕要自己用柴烧水。

  幸好水不热,但也不至于冷,天微迅速洗了头也冲了澡,水龙头的省水装置让她洗得并不痛快,不过沐浴后的清爽仍让她精神一振。她走出浴室,回到他指定的第二间房间,煤油灯已经点着在床头柜了。

  那家伙进来过。

  一向精明的她,为何会让自己掉进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境地?

  她信任秘书安排的旅行社,没有多加调查米纳岛的背景,她认为只要合约签好就行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可是现在看看,她让自己多狼狈,跟一个不知道身分背景的男人一起住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连要找的人都没见到半面,这跟她的原则完全背道而驰,一点效率都没有!

  就着油灯的光亮,她打量着不大的方正房间。

  墙壁是竹编制成的,地板铺着竹子,可能是因为这样吧,空气里充满着大自然的芬芳,地上的草席上有个垫子,角落里有个三格柜,除了一支手电筒,柜里没放其他东西,她的行李静静的搁在柜旁。

  她走到窗前,敞开的窗外是大海。

  柔柔月光在海波上碎碎亮亮地闪耀着,耳畔听到海浪拍打沙滩的旋律,海风温柔的拂过她的脸,抬眼一看是无云的星空,这景致美得叫人叹息,但她却该死的想起那家伙的恐吓!

  她知道拉下窗子他的恐吓就成功了,然而在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的此时,也只能老大不情愿的接受他的恐吓了。

  她探出身去,动手将撑住窗户的棍子往里拉。

  “啊——”

  她发出一声惨叫。

  砰地一声,门被推开了,马上有人冲了进来,她嘴唇泛青、眸带泪花,控诉的看着他。

  都是他!如果不是他一直吓她,她也不会想关窗户去夹到手,这笔帐算在他头上,一定要算在他头上……嗅!痛!痛死了啦!

  “把手指打开!”他握住她雪白皓腕,强迫她张开扭缩成一团的五指。

  “张不开……”她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掉到他粗黝的手背上,她真的不想因为这么可笑的事而哭,可是好痛,真他妈的痛极了!

  “非张开不可!”他动作粗鲁,硬是把她的五指扳开。

  “哦!”她呻吟一声,表情痛彻心扉,因为身体发肤上的痛,她忽然变成了一朵脆弱的小花。

  他检查着她的五指。“还能动,没什么大碍。”

  他替她揉着指节,居然出乎她意外的温柔与仔细,拇指与食指搓揉着她指节的力道恰到好处,温热的传进了她的肌肤里。

  “可……可以了。”她抽回自己的手。

  “你看起来不像个连窗子都不会关的人。”他把窗子关上。

  天微没好气的吸吸鼻子,死都不会告诉他,如果不是因为他吓唬她,她根本不必关窗子,然后害自己夹到手。

  他走了,她连忙取出常备的曼秀蕾敦药膏来擦。

  擦完,她整个人放松地仰躺在垫子上,深深的朝天吐出一口气来。

  这个房间没有电视、没有影碟,也没有书报杂志,除了乖乖睡觉还真不知道能做什么。

  “对啊,我可以上网!”

  灵光一闪,她连忙跳起来拿出行李袋里小巧的笔记电脑,可是整个房间找了一圈,就是找不到网路线的插座。

  她蹙起了秀眉,烦躁到了极点。

  “太好了!没有电,所以没有电视,手机没有讯号,连网路都没有,吼!这里到底是不是人住的地方啊?”

  她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就算周末假日也一定会给自己找事做,像这样无所事事的浪费时间对她而就是浪费生命,她可是个连谈恋爱都主张半糖主义的女人。

  大学时代,她的死党芷伶有个交往一年的土木系男友,每天和男友如胶似漆的黏在一起,最后他们同居了,“蜜糖主义”的可怕之处也渐渐显露出来。

  芷伶每和男友大吵过后就跑到她的租处诉苦,一住几天不回去,这种情形不是偶发事件,而是两、三天就发生一次,看得周围的人都累死了,也对他们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充满了疑问。

  她曾问过芷伶,他们既然这么不合,为什么不乾脆分手算了?

  偏偏他们又不分手,四年来一直反覆上演着吵架、出走、和好,最后还不是因为男方另外结交了一个外县市的女友而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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