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蔡小雀 > 艳福擒飞白 | 上页 下页


  蔡桂福哪里知道暗处有人正为自己神伤不已,她笑爽了以后,将户纸小心迭好往胸口一塞,扬起拳头对自己做了个YES的鼓舞动作,而后踩着轻快的脚步往下一个受害者……嗯,药堂方向手刀冲刺而去了。

  嘿嘿,有了暂时身分证明,她就不是黑户了,正式签订租房契约、合作契约、商业契约什么的,当然是首要之重啦!

  一盏茶辰光后,她神秘兮兮地把老大夫拖到了药堂内室。

  “大夫,我有桩好生意想与您谈谈。”

  在药香四溢的药堂内室中,老大夫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从袖里掏出一卷布帛,“这是?”

  “是这样的,我知道大夫您平常圣手回春活人无数,诊金和药费又收得极其公道,遇到穷困人家看病还经常分文不收,乃是咱们西城街坊心目中地表最强、心肠最好、医术最帅的神医啊!”她满眼崇敬热切地望着老大夫。

  老大夫被赞得老脸都红了,羞笑道:“阿福姑子过、过奖了,老夫不过是做该做的事罢了,话说……不知‘地表最强’此一词何解?”

  “哦,这说来话长了,此典故出自一位和您一样是老帅哥的连恩尼尔逊——”

  蔡桂福兴奋地险些脱口解说起“即刻救援”一到三集的剧情,后来总算及时刹车,咳了一声。“嗯咳,总之,等改日闲了,我再好好跟您分享那个勇父智斗恶徒,赤手空拳救爱女的传奇故事。咱们今儿不如先说说这既能助人又能发财,可促进北齐经济活络,还能维护世界和平的好方案如何?”

  “……阿福姑子,你话能否说慢点?老夫头有点晕啊!”老大夫被绕得两眼蚊香。

  蔡桂福一楞,这才想起这是在古代,什么都讲究慢悠悠的,再不是她以前习惯的那个不管什么步调都要快上十倍的现代了。

  在北齐,连载客用的牛车都是一天只来两班,对比尖峰时刻两分钟就来一班的捷运,就知道北齐庶民生活有多优闲慢吞吞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揉揉笑得太激情的脸颊,调整了一下自己因为激动兴奋就会快语如珠的习性——

  这里不是现代的台北市,这里的客户不会因为你一分钟没讲完重点就跟你谢谢再联络,这里是充满浓浓古风人情味,有着芳草鲜美,落英缤纷,阡陌交通,鸡犬相闻气息的古代北朝齐国。

  “大夫,是阿福冲动了。”她也沉静了下来,真挚诚恳地道:“其实晚辈是真心想和您谈一桩利人利己的营生,我有想法,却没有技术,而大夫您仁心仁术,却只一心为患者着想,日子也过得颇为清苦,阿福知道您府上小姑子也在说亲了,不说旁的,就嫁妆这事儿,想必您也想为她多添点,将来到夫家去也能扬眉吐气,教公婆不敢小觑吧?”

  老大夫看着她,不知怎地,心头一热。“阿福姑子,你怎生知晓……”

  “阿福能在西城落脚混口饭吃,还多亏了您和小伙计的照拂,小妹妹的事儿,我也听了那么一耳朵,虽然怕您觉得我多事,可我也希望能帮上忙。”

  蔡桂福承认老大夫本就是她最信任的人,在知道老大夫为女儿嫁妆之事苦恼,也更加促成了她想赶紧在北齐创造安栗事业,把老大夫拉进来一起双赢赚大钱的原因。

  只要能顺利研发出好吃好洗好擦好用的纯天然各类家用产品,就能确保她在北齐和老大夫共同赚进第一桶金,接着再把上线下线的体系完整经营起来,嘿嘿,将来就能轻轻松松躺着赚啦!

  化妆品和手工皂的化学组成元素太难了,可她好歹一年哲学三年昆虫系的学历,再加上有专业技术能力的老大夫,研发出什么蜗牛面膜啦、蜂胶酵素啦、人参精华液啦,想必也是指日可待啊!

  “阿福姑子……”老大夫感动得老眼泛红,吸吸鼻子,忽然朝她恭敬地一揖,“老夫洗耳恭听,还请阿福姑子有以教我!”

  “呃,好说好说。”她反倒被老大夫的郑重其事吓了一跳,赶紧跳了起来,躬身连连谦礼。“一起发财,一起发财啦!”

  隐于暗处的魁北皱了皱浓眉,心念微动。

  他家小儿也届婚龄,聘礼虽说不足为虑,可未来亲家是户部尚书,那老混蛋对钱味最敏感了。

  尤其是在听完了蔡桂福和老大夫商议的合作项目和内容后,魁北内心瞬间陷入强烈的天人交战。

  这营生,大有可为啊!

  如果现在他冲动的跳出来吼一声——算老子一份!不知日后会不会被飞白统领打死?

  ***

  飞白护卫自家主公出皇城到南大营巡视了两天,回到暗影大堂后,他坐下来翻开的第一份帛书,就令他刚喝进唇边的白水喷了一地!

  “咳咳咳咳……”他气管剧烈呛咳着,不敢置信地瞪着帛书上头,魁北粗犷大气的墨迹书写出的句句气死人内情——

  ……属下有罪,然不知统领可否允属下以人头户之名加入阿福姑子的安栗事业,凑一分子……

  那个傻货……不,是妖女又干了什么好事?!

  飞白大掌一掐,魁北绞尽脑汁赔尽小心字字雕琢的这份帛书瞬间碎成粉末,凄凄惨惨地落在矮案上,风一吹,便春梦了无痕。

  难道连个小姑子都得由他亲自出马盯梢才行吗?

  飞白强捺下对不争气下属的怒火,神情阴郁了一瞬,心头残存的那一丝怀疑又死灰复燃了起来。

  那个安栗事业……莫不就是邪教组织之名?

  “蔡、桂、福,”他眼神冰冷,杀气一闪而逝。“千万别让我知道你意图祸国殃民,否则我定教你后悔来到这世上!”

  三日后,蔡桂福花了十五刀币在距离药堂三条街外的偏僻老坊,租了间只要来个轻度台风就能被吹垮的摇摇欲坠老宅子。

  屋顶上的瓦破了好几处,她爬上去用稻草盖一盖,上面还压了几颗大石头,多少顶一下没问题。

  一明二暗的传统屋舍构造还是很迷人的,尤其在她花了一整天扫完了大堆蜘蛛网和鼠蚁虫窝后,空荡荡的大厅和厢房更是呈现出了一种简约而低调的禅味美感。

  ……就是四大皆空,阿弥陀佛!

  “厨房也还不错啦,”她累得满头大汗,把大灶清理好之后,满脸成就感地环顾着这一箪食一瓢饮,颇有颜回之乐的灶房。“大灶,水缸,灶台都有,只缺一把菜刀、一口锅子和一支锅铲……嘿嘿,瞎拚的时候到了!”

  从小在高雄乡下的甘蔗田野大,又在台北市那个水泥丛林里爬滚了一圈,蔡桂福深具二十一世纪有为女青年的特质,信奉两大圭臬真理——

  一,路是人走出来的。
  二,吃饭皇帝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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