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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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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洁想要告诉他一切事实,她想要坦白自己的身分,可是理智和原则却狠狠地勒住了她的脖子。 不可以告诉他,绝对不可以漏馅! 一旦知道真相,他还会要她吗?甄家会轻易罢休,甘心让尊贵的少爷错过一个千金小姐,去娶一个船娘吗? 再说朱老爹千叮万嘱,诸多拜托又该怎么办? 而且……而且她不得不承认,她的私心冒了出来,她吃醋,她疯狂地吃醋。 如果她坦白了这一切,她就不会是他的新娘了,他们会把她撵出甄家,并且找回真正的刘红屏和他配鸾凤。 玉洁小脸一白,不不不,她不想要这样的结果! 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失去他,所以她只好咽下真相,说出谎言,死守这一切。 可是她在发抖,无法自抑地发起抖来。 她没有说过谎,更没有欺骗过人,可是如今横置在她面前的这桩事实在太大了,她不想瞒,却不能不瞒,只是再怎么欺瞒也瞒不过自己的良心。 玉洁颤抖地伸出食指,在他掌心写下句句谎言—— 我们家虽然有钱,但是家训严明简朴,我们刘家子子孙孙依旧要做事,万知生活艰苦、钱财难挣,这才不易浪费奢华。 老天,她会被雷公劈死的! 秦关脸上有一丝恍然,但是并没有完全释疑。“我俩几次相遇,你对自己的出身并不是这样说的,为什么?” 他的声音里有一丝厉然,生平最痛恨被欺骗,所以他都会先给对方一个清楚解释的机会。 她瑟缩了一下,舔了舔乾燥的唇瓣,继续在他掌心写着:刘家名声依旧在,我们谨遵叮嘱不可对外暴露身分,做什么像什么,所以不能拿刘家名号四处招摇,请原谅我,对不起。 她后头的恳求语带双关,句句哀伤而真心。 他心底多多少少有一丝受捉弄后的不舒服,但是她可贵的“情操”和今日乍见的大惊喜很快将那丝隐隐的不悦冲刷得消失无踪,他完全释怀了,内心充满了无法自抑的喜悦。 “我并不怪你。”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在月光下凝视着她,“别跟我道歉了,只是我很好奇,你事先就知道我是你即将婚嫁的夫婿吗?” 虽然现在吃这门莫名其妙的飞醋是没有必要的,但他只要一想到她有可能奉父母之命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他就忍不住冒冷汗与浓浓的醋意。 玉洁回视着他专注的眼眸,老实地摇了摇头,又捧起他的手掌写着:这一切来得太急太快,让我措手不及,我并不想接受这桩婚事,但是无可奈何。我也曾想过你,只要一想到将来再也无缘见到你,就不由自主地心痛起来。 她的话字字刻画入他心底,秦关心神激荡地俯视着她,“是吗?你也是想着我?并没有一转头就完完全全忘了我?” 我但愿自己能忘了,那么想起来胸口就不会这么地痛。 也许是月光,也许是花香幽然的这个夜,她突然放开了自我的约束,轻轻地倾吐出心里深处的真正感觉。 公子,我想我是在作梦吧,梦这么美好,醒过来的时候该会有多么地凄冷寂寥?可是在梦里总比在梦外好,至少这一刻我们是夫妻。 他被她的话深深地撼动了,她字里的寂寞和怜人渴望像是条丝绳,紧紧地将他一颗心缠绕、包围住了。 秦关胸口掠过一抹细细的疼,还有浓浓的怜爱,他温柔地将她娇小的身子纳入宽大的怀抱中,声音低沉有力地在她耳畔保证—— “这不是梦,我们已经拜了堂、成了亲,是铁打一般的夫妻了,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会好好地守着你,保护你,宠着你,让你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他柔柔地道。 玉洁止不住一阵轻微的颤抖,像是激动,也像是害怕,更似深深地感动。 可是她真的能够就此放心接受他的疼宠眷恋吗? 她始终是个冒牌货,不知道哪一天会被拆穿…… 天啊!她怎么会把自己陷入这个进退两难,不能抽身也不愿抽身的境地里? 但就算她终有一天会面临被拆穿身分的危险,她依旧要紧紧地抓住眼前这一刻。 她缓缓地闭上双眸,轻轻地叹息一声,将他坚实的腰环得更紧。 这一夜,洞房春宵不在新房,而是在有着晚风飘送的水榭里,在两颗相互寻觅已久的真心熨贴的瞬间,秦关温柔又狂热地吻遍她雪白柔嫩的每一寸肌肤,在她轻颤害羞又怯然的青涩反应中,倾注热情痴狂的热浪,让她真真正正地成为他的女人。 花月良宵,香荷为媒,晚风似羞似喜地低低呢喃吟唱…… §第七章 第二天,新媳妇早早就起身梳洗,接过笑眯眯的如意打好了的洗脸水,轻轻巧巧地搁在梳妆架上,蹑手蹑脚地来到大床边。 虽然浑身又酸又疼,全是昨晚被他恣意怜爱过的痕迹和记忆,玉洁含着羞涩,却依旧尽责地要将他叫起。 大床上的男人手长脚长,高大的身子气势昂扬,静静睡着的模样宁静祥和,像极了一个可爱的小男孩……一纠黑发落在他的额上,玉洁噙着浅笑,小手怜爱地替他爬梳,蓦地,她的小手被他有力的大手给捉住了。 秦关双目炯炯,眼底哪有一丝残存的睡意?笑容随即漾开来。 她惊呼一声,情不自禁红了小脸,想要低头把脸给藏起来,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藏才好。 他笑着微微一用力,将她的身子往自己胸前带,玉洁吓了一跳,整个身子失去力量地倒在他身上。 他双臂紧环住她,在她耳畔呵着气,温柔无限的问:“你现在还疼吗?” 玉洁双颊火热起来,又羞又嗔,小脸整个埋在他胸前,拚命摇头。 他为什么要提呢?想起昨夜的缠绵痴狂……她又是一阵脸红心跳,羞得不知道该怎么自处。 他轻笑了起来,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微带歉意地道:“昨晚我太冲动了,必定弄疼你了,是不是?今晚我会控制住自己,一定更加温柔。” 今晚还要吗?她将小脸埋得更深,羞答答得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玉洁才想起还没伺候他梳洗,她也还未去拜见公公,跟公公请安呢。 她急忙挣开他的怀抱,小脸红烫得像苹果,顺了顺微乱的鬓发,指指梳妆架上的铜盆。 秦关这才眷恋不舍地起身来到妆台前的酸枝梨椅上坐下,眼神温柔地看着她在梳妆架前忙和着,接过她递来的青盐漱了口,她又拧好了帕子给他拭脸。 玉洁拿过玉梳,缓缓地梳着他昨夜打散了的黑色长发,心底涌起浓浓的幸福。 昨夜真像一场美梦啊,最教人喜悦的是醒过来后,她依旧在这场美梦里,能够这样梳着他的发,在镜里看见他眉眼间漾动着的温柔笑意。 她小小的嘴情不自禁频频上扬,逸出一缕甜甜的醉人笑花。 秦关从未想到过,自己真有觅得幸福的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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