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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文静,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从一开始就很认真对你,我要怎么做你才会相信。”

  听到她这么说,他真是又生气又难过——气的是她不相信他的人格,难过的是她到现在还不相信,他真是用心对待她。

  “不管别的男人如何不可信任,但是你不可以拿我和他们比——因为,我和他们不同!我是真的爱你。”

  江文静看他真的生气了:心想可不能再继续逗弄他;要不然到时弄巧成拙可就不妙。

  “瑞丹,对不起嘛。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怀疑你的真心,”她向来是勇于认错,再说目的也达成了,根本没必要让两人的关系有任何损伤。“你骂我好了,我绝对是骂不还口。”

  “你……”

  这会儿杨瑞丹又无话可说了。因为她的反应又不在他的预期中——他原以为她还要和他争辩好一会儿;没想到一眨眼的工夫,她马上放下姿态,大方向他认错。

  “以后别再这样了,”除了这话,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是,我向你保证,我以后绝不再这么做。”

  不这么做,换种方式一样可行啊——这么有趣的事,她怎么舍得放弃。

  江文静和杨瑞丹在顶楼待了约莫两个小时,由于明天一早还要营业,因此两人便下楼来准备明天要用的食材。

  才走下楼,杨瑞恩便告诉杨瑞丹,今天下午她要和陈小竹上高雄逛街、吃饭、看电影,可能要麻烦她这个能者多劳的哥哥,独自一人打点一切。

  听到这话,江文静自告奋勇的愿意接替杨瑞恩的工作——反正她回小竹家也没做什么,不过就是看看书,看看电视打发时间而已,不如留下来帮他的忙。

  就这么的,江文静卷起衣袖,开始捡菜、洗菜的工作——其实也没什么工作要做;因为最重要的卤肉工作,她也是一无所知,只好帮忙找些简单又不费神的工作。这会儿,她结束了手边所有洗菜的工作,将所有垃圾收拾好装在垃圾袋里,正准备拿出去丢时,却看见了一个她以为永远都不会再遇上的人。

  “文静,好久不见。”

  这曾经熟悉的声音,但几个月之后,她发现听起来却如此陌生。

  “杨瑞丹!”

  来到这里之前,她曾假想过干百种两人再度相会的情形——

  也许是在冷飒还飘着细雨的台北街头,她挽着她的新情人和他不期而遇;或是她穿着ESCADA的套装,意气风发的站在会议桌前;也可能是她偷得浮生半日闲,到某个气氛佳、灯光美的咖啡店,喘口气,喝着香醇浓郁的义式浓缩咖啡:要不然就是她心情大好,拿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出现在东区……

  总之,不会是像现在——穿着沾着肉汁的休闲服,手里还提着一袋分量不轻的垃圾出现在他眼前。

  “你怎么会到这来。”

  可恶!早知道人生何处不相逢,说什么她都要把她在台北的行头统统搬到这里。

  “你不是神秘消失了好几个月吗?”

  她的口气不是很好——当然,要她口气好无异是缘木求鱼,一个在拜堂完婚前一刻落跑的新郎,想要她和颜悦色以对 ?!作梦!

  “文静……”面对她的不友善,他不知该如何招架,只能支吾其词,“我是——我是来道歉的。”

  早在很久以前,他就知道她的个性——这种恩怨分明的个性,就是当初他欣赏的地方——虽然心理上早有准备,但是真面对她时,他还是有些畏惧。

  “道歉!”江文静高声说:“你不觉得任何道歉,都已经无济于事了吗 ?!”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杨瑞丹相当为难。“可是当时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那时Allen又突然出现——我——”当他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他人已经和 Allen在飞往美国的途中。“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

  他从来不怪Allen那时的做法。他想,同样的情形发生在他身上,他可能也会做出同样的事。

  “抱歉!你的抱歉已经无法弥补任何事!”

  虽然说事过境迁,但是她只要一想到,他逃婚后的两个月,她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她心里就有一把火。

  “你要是不想结婚大可以明说,何必在婚礼前临阵脱逃!”

  他要逃也罢,为什么偏要选在所有亲友聚集的一刻……他可以在婚礼前一天、婚礼后一天,甚至在举行完婚礼后马上和人私奔;为什么偏要选在她亲戚朋友、同事都在的场合——这摆明了是和她过不去。

  “文静,我真的没想到这么做会伤你这么深。”

  其实对江文静他始终有分愧疚,因此在到美国之后,他便不断透过朋友打探她的消息。他从朋友那儿得知,她仍像平常一般上班,生活作息也没什么改变,直到两个礼拜前,他的朋友回报说她突然失踪,他才觉悟到自己逃婚对她所造成的伤害竟如此深。

  听到他这么说,她不禁愣了一会儿——他哪儿伤她深了?他不过是害她每天上班被人嘲笑,下班后还要受自个儿母亲的冷嘲热讽,除此之外再没别的。

  “很难得嘛,和爱人在——起的快活日子,偶尔还会想到我这个生活在水深火热的前未婚妻!”

  难不成她还要为此高兴引在见面时没当场剥他一层皮,他就该庆幸她修养好。

  “文静,你别这么说,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造成这样的结果。”

  自从他抛弃在台湾的一切,到美国和他的爱人有了崭新的生活后,原本因为压抑过度而沉郁不语的个性,也有了明显的改变。

  “如果所有的事情能再来一次,我一定会采取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方式。”

  也许想个两全其美的方法,让所有人都能体谅他们两个突然在拜堂前,决定取消结婚的决定。

  “再来一次?!”

  天啊!还要再来一次。

  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天天听她母亲叨念——她这次出走,除了职场上的不快,最大的因素还是来自家里的压力。

  是啊,她是可以选择搬出去住,但是她深知她母亲的个性,肯定会天天以电话说教,然后是三天两头往她住处跑:到最后干脆长住她那,以方便她“教诲”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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