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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哼,一个人在家还敢叫外卖,男人和女人就是不一样。

  听着屋外动静,唐半醒明显觉得这个送外卖的有点难缠。

  送到以后收了钱怎么还不走,有什么好聊的!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真是,一个大男人,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以为自己长得高就无敌?万一他被摞倒,她怎么办?

  尉迟延端着食盒推开书房的门,入眼所见是唐半醒正蹲着身子往书桌下钻,他哭笑不得。

  “唐半醒,你真是胆小如鼠!出来吃饭!”

  唐半醒佯装找东西的样子在桌下磨蹭一会儿才缓缓直起身子,多此一举地解释:“我、我,那个,笔掉了,找不着了。”

  地上一览无遗,哪里有笔?

  尉迟延暗咳下喉间的笑,一本正经地替她解围,“嗯,我知道,我看到那支笔肉体穿越到唐朝了。”

  讨厌,想笑就笑,别以为你不笑我就领情,我很不好搞定的!

  打开“兰花小馆”的食盒,看到里面的菜色,唐半醒很汗颜地发现,想搞定她,是挺轻松的事,她真是高估了自己“不动如山”的水平。

  第十章 生气

  这是她休年假的第三天。

  也是她赖在尉迟家书房的第三天。

  这是她第N回暗中打量尉迟延。

  也是她第N回被尉迟延逮个正着。

  她的变化悄然始于看到他半身裸体的那天早上。虽然说起来很丢脸,但她不得不承认,她对他的半裸男色缺乏抵抗力,尤其还是她最钟爱的漫画风格男色,想要免疫,呼,还不舍得免。即使已过去三天,他裹着浴巾立在门口的样子仍历历在目鲜艳欲滴,发丝不若平常的僵硬古板,而是湿漉漉一绺绺,再加上额头的突兀纱布,无端让她想到“性感”二字。她几乎要质疑自己是不是审美有偏差,或者就是她具有虐待狂的潜质。

  不就是光个上半身嘛,她唐半醒又不是没见过半身裸男,何至于发花痴到念念不忘。

  哼,如果让她再看一次,她敢确认确定以及肯定她会对他丧失兴趣。

  呜,恼人的是,昨晚他竟然跑到她梦里,还反被动为主动地霸道吻上她的唇,呜,那种感觉和以前的春梦很不同,超震撼。

  这会儿,他一边翻着文件,一边摩挲着嘴角,呜,好撩人。

  哎呀呀,唐半醒,不要意淫了好不好?色字头上一把刀,要戒色啊!

  呜,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呜,他干吗解衬衣的扣子,一颗,两颗,三颗,呜呜,里面的肉肉若隐若现,他很热吗?不要脸,竟然色诱她,她唐半醒很纯情的!

  啊,脸好烫,脸好烫!

  唐半醒掩饰性地举起手托住脸颊,垂下眼,盯着书上的小字默念:“娇痴不怕人猜,和衣睡倒人怀。”连忙翻下一页:“玉楼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须作一生拼,尽君今日欢。”呜呜,是这诗太艳情,还是她今天太色情,受不了受不了!

  她丢下诗词,抓起桌上的豆浆杯,咕嘟咕嘟灌两口。

  “唐半醒。”

  做“贼”心虚的唐半醒斜睨他一眼,命令道:“延方片,不准说话!”

  “我额头好痛。”

  她不情不愿地应:“知道啦,马上给你换药。”

  讨厌!自己又不是没长手,不就是被砸一下嘛,竟然比她还娇弱,想她以前大伤小伤不断时,她还不都是自己动手疗的伤,真是没见过像他那样怕疼的男人。

  咳,那是因为你只和我这一个男人长时间独处过,哪里有见过什么别的男人。还有,不是我没长手,是我想多点与你互动的机会,不解风情的丫头。

  唐半醒嘟着嘴走到他身边,冷着脸命令道:“头低一点,坐矮一点!”

  最近几天,她的情绪都表现在脸上,虽然大部分时候脸都臭臭的,但她也备了几份其他内容的人皮面具,和以前千篇一律的面无表情相比已属进步神速。

  “呼,痛,痛——”

  “忍着!”

  话虽恶狠狠,她手上的动作却变得轻柔。

  在换纱布时,尉迟延开口问:“唐半醒,我昨晚梦到你了,你有没有梦到我?”

  唐半醒手一抖,纱布从额角飘落,飘啊飘的就落到他敞开的衬衣里。

  搞什么嘛!她不管了!哪壶不开提哪壶,讨厌!

  “喂,唐半醒,你要有始有终!”

  嘿,她向来喜欢半途而废。比如说《土豆土豆,我是地瓜》,明明前面五万字写得很顺手,可这两天却一个字也挤不出。是道长的抗议声太大,还是她心里有鬼?为何一想到韩小乐和延方片的亲热镜头,她就下不了笔?真恼!这种症状是如此陌生(她从未亲身体会过),却又如此熟悉(她常在言情小说中读到),搅得她心神不宁。想当初,她还大言不惭地对小乐说什么把月老的金线免费转让,现在看来,就算小乐花大钱来买,她也不一定会出手。有时候,人哪,真不能把话说得太满,谁知道下一秒会出现什么奇迹。

  唐半醒瞟一眼钻进他衣内的纱布,还有那块与纱布亲密接触的诱人肌肤,神色自然地伸出“魔爪”,在拈起纱布的同时,顺手吃块豆腐。

  “喂,唐半醒,你摸我!”

  唐半醒板着脸,叫得比他还大声:“我哪有!我警告你,你少冤枉我!你还换不换药了,不换拉倒,我走了。”

  “换换换。”

  哼,摸一把,你又少不了一两肉,一个大男人家,何必如此计较,我才不信你还是处男呢,假纯!

  “喂,唐半醒!”

  唐半醒收起医药箱,转身,“干吗!不要一天到晚直呼我的名字!”

  我尉迟延是处男,从未被女人碰过胸口。

  只是,这话怎么说得出口。

  “难不成叫你醒醒?”

  “恶!”

  “唔,听来像醒一醒,醒一醒,叫床一般。”

  “你才叫床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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