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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你不是老大嘛,刚才洗澡时你一碰我就大,不叫老大,难道叫老二?哦,是了,你有那么多妃子却还是处男,肯定是老是大不起来,美色当前却享用不了,可怜哦。算了,不揭你伤疤,那就叫你蒲二好了。”

  “我警告你,你再叫我蒲大或蒲二,我就点你穴,让你僵一晚上。”

  看他凌厉的眼神,我相信他会说到做到,忙噤声。

  可是,安静是我的天敌!听着窗外此起彼伏的虫鸣声,越发显得室内安静得令我窒息。我在室内来回走几圈之后,还是不困,偷偷瞅他一眼,他倒似睡着了一般。都说古代没有啥娱乐,古人一般早睡早起,可是我从现代到古代这一穿是有时差的,这一时半会可倒不过来。流水早被我挥下去歇息了,想找个人说话都没有。唉,当王爷可真寂寞啊!难怪那小子一天到晚冷着张脸,原来沉默是日久天长的寂寞积累,想说话的时候没人可说,到了后来就没有说话的欲望了吧?唉,可怜,可怜哪!

  我正长吁短叹,忽听床上又传来怒吼:“莫梨花!你给我安静!不想上床就坐好了别动,不准叹气,不准制造噪音!”

  天助我也!终于,他主动开口了,我岂能放过。我忙嘻皮笑脸凑近床头,讨好道:“喂,王爷,这么一个春暖花月夜,这么一个良辰美景好时光,你就这样睡过去吗?不如起来小酌一番,可好?”

  “莫梨花,你个白痴,现在是盛夏!”

  “哎呀,这个不是重点!起来嘛,喝点小酒,有助睡眠。”

  “只要你保持安静,本王很快就能入睡!你别得寸进尺,本王让你睡在这里,是看在本王身体的份上!你要是再捣乱,本王就让你睡马厩!”

  “是,王,你厉害!你往里睡睡,给我腾个地儿!”

  看他不情愿地让出巴掌大地方给我,我老实不客气地爬上床,用屁股使劲一拱,把他掀过去,大手大脚地撑开,夸张地学他刚才那样舒服地呼一口气,然后装出打鼾声“呼呼”起来。

  虽然我闭着眼,我也能感觉到他周身的僵硬和怒气,很快耳边又响起他的怒吼:“莫梨花,本王睡觉从不打鼾,你给我闭嘴!”

  我不理他,仍闭着眼,开始磨牙。

  “莫梨花!!”

  我睁开眼,对上他的怒视,貌似很无辜地叫:“王,你睡觉不打鼾不磨牙,那你干什么?流口水?放屁?梦游?”

  “莫梨花!不要挑战我的耐性!睡觉!”

  我幸灾乐祸地笑:“嘿嘿,王,你不会睡觉时就只保持一个姿势到天亮吧?那多无趣啊!不过呢,今天晚上我保证你既会打点小鼾磨点小牙流点小口水。哎呀,你看看你,你钻进我的身体,将享受多么丰盛的人生,再瞧瞧我,唉,你这人这么古板无趣,我呆你身体里呆久了,会不会也变成你这样的老迂腐!”

  看他又咬着牙,我忙举手投降:“是,是,我是莫梨花,这名儿虽然动听,王你也不要老挂在嘴上,听久了会听觉疲劳。OK,我闭嘴,我睡,我睡,晚安。”

  听他重重地躺回去,重重地翻身,重重地烦躁地蹬了蹬凉被,我窃笑。这王爷,终于有点人样儿了,当人嘛,没有喜怒哀乐,那还有什么乐趣嘛!我莫梨花可是乐善好施的大慈悲家,在我呆在王爷府白吃白喝之际,就顺便改造改造王爷这“不惊不乍”的性格吧。

  我幻想出各种版本的改造计划,正想得美时,听到身侧传来磨牙声,在寂静的夜里,那声音听来有点吓人。过一会儿,又听到猛吸口水声,紧接着是咂巴咂巴嘴的声音。安静没多久,小小的鼻鼾声忽悠忽悠地响了起来。唉,我越发睡不着了。我这些怪毛病啊,即使换了个灵魂,那身体的本能还在,想改不易着呢。

  我翻个身,面对着我的身体,对于这一天发生的事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灵魂交换哪,说给谁听,谁都会以为我在说梦话。明天醒来,会不会发现灵魂又归位了?现在的感觉很奇怪,如果说他这具身体不是我的吧,我却住得很自在。我虽然能看到四肢腰腹,但却看不到脸,所以总觉得我还是以前的我。他穿着我的身体,我看他就像看自己的姐妹,所以男女之间的禁忌,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可避讳。我虽然住着他的身体,可我还是我,他虽然住着我的身体,可看在我眼里却是另一个我,就似性格分裂后新生的我。唉,这种感觉,恐怕要用那句老套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来总结了,除非你亲自和异性换一回魂,否则很难体会。

  就这样,我东想西想,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

  当我被尿憋醒,我看到两股间昂然竖立的那个“话儿”,似乎有持续不倒的气势。这个,人家要尿尿,这样翻身下床,会不会弄断它啊,谁来告诉我嘛!

  我推推身侧的“我”,唤:“喂,蒲大,哎,王,你醒醒,你醒醒!”

  他刚睁开眼就不耐地问:“你又怎么了?”

  我指指下身:“王,我要尿尿,可是我怕我误操作害你断子绝孙,你快说,我该怎么做!”

  他扫一眼,脸“腾”地就红了,恼怒地叫:“你对它做什么了?不准玩它!”

  “我无辜啊,天地良心,我一醒来就发现它自立了。快说,我能不能动弹,我怎么下床,会不会痛啊,快,晚了我就小便失禁在床上了。”

  他翻个身,涩涩地说:“翻身,下床,入厕,尿!”

  我试着动动,还好,不疼,可又不敢大幅度动作,难得地温柔起身,下地,只是裤档里多了个东西,小跑起来也觉碍腿,好不容易冲进厕所,掏出来,正琢磨着男女尿尿有何不同,这身体的本能就开始排放了。唉,大清早的,天蒙蒙亮,这厕所也干净得找不到苍蝇,否则我也想试试鸟枪灭蝇的威力。方便过后,我想想在电视电影里看到关于男人撒尿的片断,学着抖一抖,结果不小心抖到衣服上,终于明白有些男人为何走起路来两裤管骚风习习了,咳,真脏哪!我脱下裤子,扔到衣篓里,又光着腿回屋,上床。

  看到他仍面朝墙,我扳扳他,好心提醒:“喂,你老保持同样姿势,血液不流通,对身体不好的。”

  当手碰到“我”的肩膀,唉,真舒服,有种久旱逢甘霖的满足。他扛着劲不转过身子来,我再把腿往“我”腰上一架,啊,真温暖真令人放松。

  这下,他扛不住了,踢开我的腿,坐起来,皱眉叫:“莫梨花,你有完没完!”

  我已无睡意,除了骚扰我自己,我还能干嘛,当然要没完没了了。我笑:“王哎,我发现你的身体似患了皮肤饥渴症,我牺牲我的身体给你治病,你少摆臭脸好不好!”

  “本王不稀罕!你老实呆着!天亮以后,你就试着从天而降砸过来,本王受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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