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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离婚好!”陆太太拍手掌。“早就该离婚了!文皓,还不谢谢大嫂成全,怎么呆瓜似的?说话呀!”

  “妈!”

  倩妮看看翁姑,看看文皓,见他懦弱成这个样子,做错了事又不解释,她由地上起来,拿了衣服到更衣室更换。

  文皓追进去,拦住她——“半夜三更你去哪儿?”

  “回娘家!”倩妮一把推开他,关上了房门。

  “文皓,出来,妈有重要的话跟你说,来呀……”

  当倩妮换好衣服的时候,房间已经寂静,既看不见翁姑,也看不到丈夫,八九又把文皓拉到陆太太的房间去。

  倩妮两串泪珠下垂,她拿了手袋,拿了车匙,离开了陆家。

  她心死的想:从今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玉妮听了姊姊的哭诉,对陆先生、陆太太更恨之入骨!

  “……姊姊,你不该离家出走,太便宜他们!”

  “当时的情形你没看见,我实在待不下去!”

  “可想而知。但你偏不走,气气两个老的!”

  宋太太叹着气说:“倩妮,你别想到太坏的方向去,我总觉得文皓很爱你,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姊夫的确未必做了坏事,但他太懦弱,怎可以随父母溜走?”

  “怕是他父母迫他。”

  “迫也可以反抗!”

  “他敢反抗,两个老的早就不敢欺负我了!”

  “对了,文轩怎么不出现牵制他的父母?”玉妮想起了他。

  “你不知道他睡觉睡得多熟!否则他不必用几个闹钟,还有专人叫他起床。而且今晚并不太吵,我们的声浪不会传到门外,除非站在我们睡房外面,还要小心聆听!”

  “两个老人家会不会一早就在门外,准备做挑拨离间的工作?”

  倩妮一边抹泪一面说:“绝对有可能,他们知道文皓晚回来,又知道我们总会吵几句。”

  “真卑鄙!”

  天亮,文皓先来个电话,然后,人就跟着来了。

  “我不要再见这个人!”倩妮还没有哭够。

  “毕竟是自己的丈夫;先听听他怎样说!”

  “你去听!”

  玉妮到楼下客厅,看见文皓垂首站着。

  “玉妮,早安,倩妮呢?”

  “你昨晚不是把她遗弃了吗?”

  “我没有!是她自己要回娘家的。”

  “坐吧!你累,我也累!”玉妮坐下来说:“她好端端的没理由半夜三更回娘家。”

  “她是因为一个衣领上的口红印!”

  “原来昨晚你风流去了,怪不得姊姊那么伤心!”

  “我没有!我没有……”

  “那就奇怪了,口红印怎会飞到你衣领上去?真是冤案!”

  “玉妮,你听我解释。昨晚我陪客人上夜总会,进了贵宾室,解开西装外衣准备舒服一下,几个公关小姐就进来了,其中一个特别热情,箭一样飞到我怀里,也就是那时候把口红印上去的;不过,我立刻推开她。”

  “就那么简单?”玉妮讶然。

  “就是这么简单,不信,我扮那公关小姐扑到你身上来印证!”

  “这个大可不必!”玉妮摇着手,想想:这也是有可能的,看电影电视就知道,有些十三点的公关小姐,是热情无限的。“既然并不复杂,你为甚么不向姊姊解释?”

  “我昨晚喝了点酒,人又疲倦,所以糊里糊涂;我答应今天向倩妮解释,她又不肯,光是哭,哭得我心烦,更六神无主,甚么都想不起来。”

  “我姊姊等了你一晚,人又疲倦又烦躁,再加个口红印,她不该伤心?不该哭吗?”

  “应该,但……”文皓叹口气:“我也很为难!”

  “啊!祸是你闯的!”

  “我根本不喜欢到风月场所,我也没有……不!是从没有做过对不起倩妮的事,出现个口红印,我自己也觉得很委屈。”文皓哽咽一下——“倩妮应该谅解我!”

  “要她等了你一个晚上,发现个口红印也装作若无其事,甚至欢呼三声?”

  “当然不是,但,我们可以冷静的解决这个问题。”

  “发生这样的事,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冷静,也不可能马上相信你的片面之词。”

  “我可以带你去见那些客人,他们还在酒店!”

  “不用了!何必把事情弄大。不过,你随你父母躲起来,任由姊姊哭着驾车回家,也太不疼借地、关心她了!”

  文皓可急了!“我不是躲起来,爸硬拉我回他们房间,说有要事商量。本来我不想去,拉拉扯扯,妈就说:“你不害羞吗?吵醒了婉仪,你不怕难为情?”婉仪是客人,我当然怕,便跟他们上楼。到我回房间,倩妮已经不见了,我便马上打电话给你。如果我不疼她、关心她,会马上赶来吗?”

  玉妮吐了口气,换了个坐姿。“你不是不关心姊姊,是关心得不够,否则,你也不会让你父母胡说八道!”

  “你说我应该怎样做?回骂他们吗?我一向不骂长辈的,我开不了口!”

  “不用回骂,据理力争,像文轩。”

  “我和文轩不同,文轩自小就得到父母的欢心,他说甚么父母都不会介意,我祗要反驳一句,马上小事变大!”

  “这样一说,姊姊一生要跟着你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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