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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一想,笑了,是笑她的稚气。“我读大一时比你成熟得多!”他说。

  “不必讨论这个问题!”她无端端地不开心起来。

  每一次想起叶爱琳,她的心就不能平衡。

  他望着她,望了好一阵子。

  “从来没见过比你更奇怪的女孩!”他说。

  “当然,我又平凡又蠢,哪能和你这种满身才气、灵气、傲气的诗班指挥比?”她涨红了脸说。“对马”她误合了他的意思,她以为怕在讽刺。“但是,即使我奇怪,我也有可以奇怪的自由,明?

  他眼中光芒连闪,她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嗨!我得罪了你吗?要这样沨刺我?”他叫。

  “谁讽刺谁了?”她没好气的,心里好懊恼,和安迪——不,林正平在一起就不会有这种争执。

  “不喜欢听可以走开一点,没人抓住你!”

  “你赶我走吗?”他唇边隐有笑意。

  她不理会他,她已经到了家。巴士一停,她头也不回地跳下车,连再见都没说。

  文仲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不是生气,而是震动。

  表面看来,她是个全身布满棱角的女孩,实际上,她是纯真的璞玉,光华内温的璞玉。

  他对自己点点头,心中有了打算。

  再说咏梅,带着一肚子的气恼回到家中,静坐下来,竟不知因何而恼,文仲完全没有得罪她啊!

  她去浴室洗澡,让温水把那些莫名其妙的气恼冲走,然后回到房里。

  她不去打扰在银行工作了一整天的父亲,也不去麻烦可能在改学生作业的母亲,她关上房门,她也不希望有人来打扰她!

  一个大人——她认为在思想行为上能替自己负责的人都该算大人,该有宁静而独立的生活,更该有不被打扰的权力,不是吗?

  她把自己拋在柔软的床上,专心回忆刚才的一切——每一个表情、每一句对白、每一个动作,她后悔那样没有教养地离开支仲。

  他会为这个生气吗?一定不会,看他那神情,似乎天塌下来也不在乎呢!

  他不会为这件小事而生气!他不是口口声声说她小女孩吗?

  悄悄喜欢着他的小女孩!

  她移动一下,使自己躺得更舒服。

  她能肯定一件事,今晚文仲对她的态度完全不同,他像——努力在找机会接近她呢!

  是——这样的吗?他想接近她?

  她努力去感觉可有自作多情的成分——没有,绝对没有,是吗?

  文仲说他们是朋友,怎样的朋友啊!

  明天在教堂见面时,可要好好地说一声对不起——唉!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文仲说不定会莫名其妙呢!

  明天——至少不能用今夜睹气似的态度,要和气些、要温柔些、要像个女孩些——

  会把文仲吓跑吧?

  她偷愉她笑起来。

  和文仲在一起是种很美、很恬适的感免,即使是拌几句嘴,各人讽刺几句,都那么令人回味!

  他是个令人回味的男孩子,他那气质!

  又有人在敲门,又是阿彩!

  “小姐,电话。”

  “告诉他我不在!”咏梅用枕头盖住头。“叫他以后永远别打来了!”

  “小姐——”阿彩以为听错了。

  “去说吧!”她再说,当然是林正平啦!她要拒绝他!

  她似乎对文仲变得蛮有信心了呢!

  §2.陌生王国

  整个礼拜的过程中,文仲连一眼都没看咏梅。

  那么大的一个人就站在他面前,难道他看不见?他故意不看罢了,他在为昨晚生气,这小气的男孩子!

  叶爱琳打扮得令全教堂的人注目。她不浓艳,那发型、那淡淡的化妆、那名贵的套装,就连又宽又大的自色诗袍都掩不住她的吸引力。

  文仲有理由看她的!

  咏梅呢!她永远是打褶裙子、套头毛衣!虽然质料很好、颜色很和谐,但是,平凡怎能对抗时髦!

  她和叶爱琳并肩坐着简直是种悲哀!

  礼拜完了,她亲眼看见文仲和叶爱琳相视微笑,她几乎忍不住要叫起来,在教堂哀还要眉来眼去吗?

  她当然不能叫,否则只有自取其辱,不是吗?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她走出去,她知道林正平很可能在等她,昨晚她没接他的电话,他不会就此死心!

  如果文仲在场,她会跟林正平去,至少,也算一种示威、一种报复!

  果然看见林正平在对街,还是他哥哥那部二手跑车,他正在四处张望找寻她!

  她回头望一望,文仲和叶爱琳出来了,她不屑地轻轻哼一声,扬手招呼林正平。“安迪,我在这里!”她提高声音叫。

  从眼角瞄到文仲正在注视她,她夸张地奔到林正平的车旁,她看见那胖胖的男孩一脸孔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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