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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我是白痴?”

  “也可以这样说。不错,你念书比谁都聪明,但处世之道就差了。人家说什么,你都相信。”

  “你不是说建国不希望我和他妈咪见面吧?”

  “当然不是,我相信杨建国很爱你,所以他没有理由不让你和他母亲见面,否则,他也不会常常和你大舅舅吃饭。大舅舅是杨建国的父亲呀!”

  “这样说,是舅妈不想见我?”

  “我想,很有可能。”

  “不会的!”花子晴放下碟子,她没有心情吃布丁:“她走的时候时间太赶,偏偏我又要上课,最害人的是杨建国自作主张。”

  “你舅妈走得匆忙,但她回港一个星期才去北京,那一个星期没有什么好忙,她为什么不见你?”

  “她忙着观光,她好几年没有回来了,她丈夫根本就第一次到来,每天的节目就密密麻麻。”

  “你是说,她要陪丈夫,没时间见你?”

  “唔!唔!”花子晴不断点头。

  “你舅妈回来的一个星期,建国没有接你下课、吃饭,又三次失约,他去了哪里?”

  “陪他妈咪、叔叔游览香港。”

  “你和你表哥永远是一对的,他妈咪为什么不邀请你一起,要儿子抛下你一个人。如果你三心两意爱上余米高怎么办?”

  “我问过表哥,他妈咪是怕我爸妈,不想爸妈知道她回来。当年舅妈要离开大舅舅,大舅舅颓废又伤心,妈咪见了心痛,便把舅妈痛骂一顿。那一次听说闹得很厉害,舅妈当时受辱,下不了台,以后妈咪更和她断绝来往。舅妈怕再见爸妈,是值得原谅的,何况她又带了个新丈夫回来。”

  “子晴你全部弄错了,我没说要你舅妈见你父母,只是约见你一个人,你到底懂不懂?”

  “懂!但,我是我爸妈的女儿。”

  “怕你通风报讯,怕你出卖舅妈,怕爸妈接听了情报去打她?”杜月华放下碟子,她可是吃饱了:“你不喜欢理闲事,不会搬弄是非、挑拔离间,你嘴巴最密,不理事,连我杜月华也清楚知道,杨建国竟然不信任你?”

  “对呀!我知道爸妈不喜欢舅妈,舅妈回来嘱咐我不要告诉爸妈,打死我也不会说。”

  “所以呢!走时是匆忙,理由充足,但,去北京之前,应该有很多时间你舅妈可以见你。我再问你,你舅妈爱不爱杨建国?”

  “爱,疼得很厉害,宝贝一样,她再婚也没生孩子。”

  “你怎会知道?你舅妈告诉你,还是杨建国乱说?”

  “不用说,可以看得见的。舅妈未离开大舅舅前,已经很爱表哥,把时间精神都放在表哥身上。她和大舅舅离婚,争子打官司,也弄了好久。离婚后,表姐就不肯再认舅妈为母亲,一气去了法国学绘画,但是表哥始终对母亲念念不忘,常有联络。每年表哥生日,舅妈都送他一份名贵礼物,我妈咪也说她还算有点母性。”

  “你承认舅妈爱你表哥,如果将来有一天,你的儿子交了个要好的女朋友,你是否渴望见见她?比如他人怎样?美不美?他们是否配对?你想了才回答我!”

  “月华,我一出世舅妈就看着我长大,她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

  “傻瓜,我是举例。”杜月华挥了挥手:“好吧!你再回答我,她和你大舅舅离婚多少年?那时候,你有多大?想吧!要想清楚。”

  “那时候我升上中学不很久,六年,对了,六年了,那时候我十三岁。”

  “你十三岁和十九岁是不是一模一样?比如外貌、高矮。”

  “表哥说我越长越漂亮,其实我小时候也很可爱。身材就不同了,十三岁我只不过五呎二吋,我现在已经五呎七吋高。”

  “当然大大不同,女大十八变。如果你舅妈真心爱儿子,回港第一件事自然想见你。”

  “你是说,舅妈根本不想见我?”

  “答对了,一个下午,你只说对一句话:你舅妈根本不想见你。”

  “为什么?我做了什么?”花子晴扁扁嘴:“她为什么不喜欢我?”

  “最清楚的应该是杨建国,你可以直接问他。”

  “他早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和他妈咪对付我?”

  “不一定,可能他比你更苦,左右做人难,做夹心人不容易,你不要过份怪责他。啊!还有,你的红斗篷,我真的在连卡佛见过,不过颜色不同,但款式一样,可能根本是杨建国买的。你舅妈一份礼物也没有带给你。”

  “表哥为什么要骗我?”花子晴鼻子一酸,她把纸巾整盒提过来,抱在怀里:“我最痛恨人家骗我!”

  “他为了逗你开心,一片苦心,你可不要错怪好人。”杜月华搭住她的肩膊安慰她:“就算她母亲不喜欢你又有什么关系?杨建国爱你,而且,她在美国,你们在香港,你嫁到杨家去也不用和她相处,根本可以当她不存在。你大舅舅很疼你,不就够了?你舅妈已经不是杨家人,管她!”

  “表哥很爱他的妈咪,如果他妈咪也爱我,这才完美。”

  “世事难两全其美,算啦!”

  花子晴由屋子奔跑出来,建国在大树下睡着了。

  夏日炎炎正好眠,这懒猪。

  子晴抓起草地上一撮白色的毛毛,跪在他身边,用毛毛搔他的脸。他手一拨,又睡过去了。

  建国嘴唇线条好美丽,她又扫扫他的唇口,他只闭一闭双唇、皱皱眉。

  花子晴翻翻眼,转转眼珠,把毛毛花伸到他鼻孔那儿一扫。

  “乞嗤!乞嗤!”建国醒来了,呱呱叫:“你在我鼻了里放了些什么?”

  “没放里面,只是在鼻子外扫过。”

  “什么东西?好痒,乞嗤!”

  “毛毛花!”子晴把花在他面前扫来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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