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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蓝亦轩来交班的时候看到苏幻灵正在游泳池里很难看地踩水,她那狼狈的样子让他禁不住弯起嘴角,她怎么一个人来游泳呢?再扫视一遍全场,原来沈如和古延辉也来了,那么……林曜,也应该来了吧。正在他想这些时,就看到苏幻灵一个不稳整个身子沉了下去。他以为她在憋水,但再仔细一看,不对,她是在挣扎!

  幻灵,你不能出事啊!蓝亦轩用急救措施施救,满眼全是焦急。池边也围上了很多人,沈如急得哭出来,一直握着古延辉的手:“幻灵,你别吓我,幻灵!”

  林曜从厕所出来后,就看到池边围了一圈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挤过去看。苏幻灵!她怎么躺在地上?正在救她的那个人,是蓝亦轩!

  蓝亦轩的脑中一片空白,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让她睁开眼睛。他好怕,他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他怕她再不会醒,他怕再没有人叽叽喳喳地跟在他身后,再没有人逗他笑……他怕,他怕失去她!

  幻灵。

  蓝亦轩俯身吻在苏幻灵的唇上。人工呼吸。

  林曜怔在那里,看着他为苏幻灵做人工呼吸,他的心像在被碾碎,为什么他要离开苏幻灵,为什么他没能好好保护她?为什么现在救她的那个人,不是他!

  咳咳。苏幻灵终于把喝进去的水吐了出来,人也恢复了意识,慢慢睁开眼睛。好晕,怎么这么晕?咦,怎么周围有这么多人,怎么……啊,蓝亦轩!

  一切的思想停顿在这一刻,她撑起身子,结结巴巴:“亦轩,你怎么在这?”

  望着她闪亮的眸,他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不行,他再也不要坚持了。不管将来会怎么样,他都要紧紧抱住她,他再也不要去管那些该死的回忆了。因为他清楚地意识到,他在乎她,不能失去她。她已经在他心中埋下种子,在他生命中开出了花。

  苏幻灵被这一拥弄得不知所措,刚刚死里逃生的喜悦却不及现在的万分之一,她能感觉到这个拥抱的分量,所有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贫乏,她只能轻轻唤:“亦轩。”

  “对不起。”他紧紧抱她,“原谅我的自私和任性,我一直都在孩子气地固守那些痛苦的回忆。我不敢让自己爱你,我怕你对我的好,也像他们一样,总有一天会消失。可是我不懂,爱是不会因为压抑而停止的。我的心中已经有了你,又怎么能忘掉呢?幻灵,你可不可以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爱你。”

  等到了,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为他奋斗了这些日子,为他忍受了这些痛苦,原来并不是白费。她的泪从眼眶溢出,伸出手臂深深回抱他,她已经吐不出一个字,说不出一句话,她只想这样抱他,她怕一个松手,他就不见了。怕一个松手,就会发现,这是场梦。

  林曜看着他们深情相拥,默默走开。他还是又输给蓝亦轩了,为什么从小到大他总是败给他,也许一切都是天意吧,天意让他找不到欧阳媚,让他爱上苏幻灵却又得不到她。

  蓝亦轩让沈如送苏幻灵回家休息,但躺在家里的苏幻灵却怎么也安静不下来。拉着沈如说了差不多一个下午的话,直到晚上她也不肯停歇。而最要命的是,她只是重复说一句话!

  “小如,你能相信吗?我终于成功了,他说他爱我,爱我啊!”再动听的话听一千遍也会烦吧!

  沈如支着胳膊,打了个哈欠:“幻灵,你早上差点被淹死诶,你怎么会这么有精神啊?”

  “就算我死了,只要他说爱我,我都会立刻活过来!”她兴奋得像只猴子。

  “呸呸,童言无忌,你不要总说这种晦气话。”沈如疲倦得像只快要死的猴子。

  “我真是太高兴了,小如,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苏幻灵终于安静下来,坐在床边,从书包里摸出恋爱记事本,看着看着,就垂下泪。

  “好啦。现在不是有个圆满的结局了吗?他当着全游泳池人的面说爱你,对于一个有自闭症的人来说,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你就不要再多愁善感啦。”沈如坐到她身旁,搂着她的肩。

  苏幻灵轻轻将头靠在她肩上,将记事本收在怀里:“等有机会,我一定要把这个记事本给他看,让他知道,我为他付出了多少心血,看他还敢不敢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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