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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童橙橙忘记了,我有撒娇的资本,却没有撒娇的资格,没有人会将我捧在手心,为我的眼泪而伤心,没有人。

  蝴蝶花姑娘若无其事地站在一边,极其轻巧的啃着巧克力,一边吃一边笑嘻嘻地说:“你先给我先拎着吧!下车后你再给我!”感情我跟她家下等丫鬟似的!

  我很想拒绝,可又觉得不好意思拒绝。叶微凉一向都是这样的软柿子,好捏极了。

  我们在公交车上被挤得跟压缩饼干似的,最可恶的是,这车里不仅仅有去C中的学生,还有来坐免费车的大叔和大妈。他们用一双双饱经风霜的眸子瞅着我们这些祖国的花朵,犀利极了。

  在车上,蝴蝶花姑娘特大小姐似地开口说,喂!你叫啥啊,我叫曾轻。

  我尚未反应过来,这名叫曾轻的姑娘就给我个白眼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该叫曾轻,该叫曾重啊。哼,少瞧不起人啊,我体重虽然重,但是我的名字不重,我的名字不重,但是我的梦想很重,你懂吗你?

  好有哲理啊!我还真是不懂,我愣愣地站在那里,觉得挨了当头一棒,而且是闷棒。我很想知道,C中里的同学们是不是都跟眼前这个模样时尚思想更时尚的非主流姐姐一样呢?

  当我下车后将所有的东西都还给曾轻时,她终于用鼻孔对我说了句谢谢,缺少安全感的我终于可以腾出手来看看自己的东西是否还安稳地在身上。

  突然,曾轻啊呀呀地尖叫起来,呀,你的包怎么破成这样!

  是啊,我的包怎么破成这样,长长的一条口子冲我咧着嘴巴笑。嗡的一声,我脑袋里闯进了无数个想法,怔忪了半晌,才发觉钱包没了!

  钱包里是我这个月的生活费,还有我厚厚的一叠学费啊!

  我当时真想手上有把叉子,可以让我顺畅地自插双目!

  可是我还不够强悍,没有童橙橙在旁边,我手足无措,完全迷失了方向,慌得直想撞树。

  曾轻举着一大堆袋子,费力地用一根手指托了托她的黑框眼镜然后问我,你有帕金森综合症哦?抖得这么厉害!

  我低着待在教导处,教导主任有个鹰钩鼻,眼睛小得跟被缝合的伤口似的,不过没有犀利的眼神,不影响他有犀利的态度。

  “我们学校可没有拖欠学费的习惯。若逾时不注册,就当你退学了哦!你也知道的,想进我们C中的太多了。有些人挤破脑袋都进不来呢,你却不交学费?”

  我硬着头皮解释道,老师,不是不交,是迟点交。

  “总之不行!叶微凉同学,你是一班的学生吧?我知道你家境可能差点,但是学费是必须交的啊!学校不能为了你打破规矩哦!”

  无论我如何苦苦哀求,鹰钩鼻先生咬紧牙关不松口,你若今天不交,就甭想明天再踏进C中的校门了!

  进入C中,是我叶微凉唯一能撑起自己天空的一条路,一个希望,我怎么能随随便便放弃呢?

  于是我声泪俱下地控诉着我的悲惨命运,适时来两滴恰到好处的眼泪。

  我并不是一个太擅长表达自己的人,尤其是那些真正疼痛的回忆,总是害怕别人来惊扰。

  于是我只说了奶奶生前是如何辛苦持家,以及她去世后我周旋在爸爸妈妈的两个家庭之间的苦楚。我讲故事的技术还是不错的,以前我给童橙橙瞎掰故事的时候,常常说得她泪花闪烁,扑过来说叶微凉你不要再说下去了。

  何况,我现在在说的这个故事真的属于我,属于我在天国的奶奶。

  我当然没有说,我爸爸是个赌鬼,而我妈妈刚摆脱一个赌鬼又嫁了一个酒鬼。

  末了我吸吸鼻子说,老师,拜托您了,我会尽快缴清学费的。

  我眼看鹰钩鼻细细小小的眼睛里有泪光盈盈,心中大喜,呀,成功在即!

  结果,鹰钩鼻真的感动得老泪纵横,然后颤抖着声音道,真是感人啊,呜呜呜,我小时候也是跟我奶奶长大的,她在我事业刚起步的时候去世了。呜呜呜……我真的很想帮你,可是规矩不能打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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