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56)_阿四

五十六

　　当时我都看呆了，心里纳闷极了，我们这破体育学校什么时候出了个像你这么好看的女生啊。我看着看着就傻掉了，傻着傻着就往你那自行车撞上去了。结果两个人都倒在地上了。

　　（这场景怎么那么熟悉呢？对了，自己跟白慕枫第一次认识的时候不也是因为一头撞到自行车上了吗？）当时我跟你从地上爬起来，你第一件事就是一个左勾拳把我重新擂倒在地上。

　　后来才知道你报了学校跆拳道社团，已经是班上数一数二的顶尖高手了。就因为这点，所以身为社花的你一直没人敢追求。

　　（想不到老妈年轻的时候还当过社花呢……）

　　你那一计左勾拳的结果是，我的左手臂因此吊了两个月的绷带。你也因为心怀愧疚而成了我的左右手。我的饭是你打的，我的衣服也是你洗的。起先，我一直都不明白性格要强的你，怎么会放得下架子照顾我。

　　当然我一直都在暗恋着你，可就是因为胆子小，所以不敢向你表白。直到后来在我伤好了之后，你突然把我约到树林里，声称要我做你的男朋友。

　　当时我都傻了，想不到有这等艳福落到我头上来。我正感谢老天爷那当儿，急性子的你还以为我不愿意，又是一个后空翻把我掰倒在地上，问我愿不愿意，还说你已经帮我洗了那么多的衣服打了那么多次的饭，别人早以为你是我的女朋友，好好端端的清白就这样被我玷污了。

　　（这是你的原话）你还说现在我就只有两条出路，第一答应你，然后我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第二不答应，后果就是你要卸我一条胳膊做为偿还。其实我当时心里愿意死了，只是因为男人的面子问题，所以假装很勉强很不情愿地答应了你的要求。

　　（原来当年老妈就是这样先追求老爸的啊！）

　　你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咬着被角，直到夜里两点多了还兴奋得睡不着觉。一闭上眼睛，满世界都是你那张既好看又耐看的脸。还有你打我的时候噘起的可爱小嘴，都让我心醉神迷，那天晚上都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只记得梦里依然全是你。

　　（哈哈哈！想不到平时没个正经的老爸肉麻起来也不是常人所能够想象的。）

　　这些话，我从来都没对你说过。就是让你误认为一直都是你在追求我，而我是被动的那一方。你也知道男人嘛，都是很好面子的。总觉得如果女方比男方更主动，那以后吵架斗嘴的时候就多了一个攻击对方的资本。而事实是，我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你。直到现在依然是这样。就跟我们当初结婚的那样，最后我们的离婚也是你提出来的。虽然你从头到尾都是在嫌弃我，说我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服，什么家务活都是你来干，你就像是我聘请的保姆一样。

　　但我知道这并不是真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因为我平时的不善表达，使你误认为我并不爱你。但是，亲爱的，我现在指天发誓，我至始至终爱的都是你。而且我也是很自做多情地认为你一直以来爱的也都是我。亲爱的。

　　自从结婚以来，你对我的暴力就从没停止过。我以前也希望你能变得有女人味一点。直到离了婚之后，我才发现，没有了你的打骂，我这日子过得还真不是滋味。

　　（老爸啊老爸，你知道你以后是怎么死的吗？是贱死的！！）

　　人家说打是情来骂是爱，我现在才深深地理解到这句话的含义……也深深地明白了这才是你的可爱之处。

　　如果你哪天变成了举止文雅的大家闺秀，那就不可爱了。想来想去，我最爱的也是你的这一点。这就是你对爱的表达方式。因为有爱，所以你三天两头地拿我当沙袋使，因为有爱，所以我就是被你打得满地找牙，心里也是很幸福的……亲爱的，你就是我的野蛮老婆，我一直以来深爱的野蛮老婆……亲爱的。

　　我们现在也有一个女儿了，虽然菜菜还小，而且遗传了我所有的坏习惯。但不管怎么说，孩子终究是我们的孩子。我们都有责任给孩子一个健康的家庭。我之所以今天敢在这里跟你说这么多，都是因为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个情敌，使我倍受打击。不管怎么样，你看完这封信骂我也好不理我也好，我就是要把心里话说出来--我一直都爱着你，并且将永远爱下去。亲爱的，我们复婚吧！！

　　菜菜放下信纸，发现自己的眼泪已经渗出了眼角。朦胧之中一次次地回想了白慕枫的身影。白慕枫第一次吻自己时的眼神；白慕枫站在医院的那片青草地上仰着脸朝自己欢笑时露出的雪白牙齿；白慕枫跟自己拌嘴时像小老头一样皱在一起的眉毛；白慕枫在被自己拒绝时打在墙上被血染红的手掌……白慕枫，白慕枫，菜菜从来没有像这样强烈地想起他。原来自己一直都是喜欢他的，原来自己一直都是爱着他的。可是现在明白得太迟了，白慕枫肯定不会原谅自己了……菜菜想起那一夜白慕枫摔下了礼物，绝望离去的背影。完了，完了，真的都完了。

　　蔡菜菜，你真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了。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总是在珍惜的时候才知道后悔。可是真的太迟了，太迟了。

　　菜菜抱着枕头无声地抽泣着，眼泪和鼻涕打湿了蔡妈的枕头。菜菜哭了好半天这才反应过来，这可是老妈的地盘啊！

　　要是被老妈发现把她的枕头弄脏了，那自己这条小命可就难保了。菜菜这么一想，眼泪就越来越多了……

　　菜菜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拉开抽屉，拿出白慕枫送给菜菜的那个生日礼物。自从生日那天到现在，菜菜还没拆过它。白慕枫会送给自己什么东西呢？菜菜小心翼翼地拆掉包装纸，打开纸盒，取出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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