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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微暗的路灯下,他皎洁的面容宛如神秘的油画。

  随后,他轻轻地将我压在沙滩上,低下头——

  我"哇呀"一声跳了起来,大叫道:"我不给你占便宜啦,哪有这么轻易就揩油的!"

  随后我向海边跑去,一边跑一边回头对他笑:"小白猫,来追我啊,追到了就让你吻!"

  "笨蛋,你怎么可以和我比赛跑!"他在后面远远地冲我喊道,继续快速的奔了过来,我尖叫着向远处跑去,眼看他追过来,我住起一把被水亲吻的微微湿烂的海沙,精确地砸中了他的脸。

  "呀呀呀,变丑八怪了啦,向——葵!"说完他又张牙舞爪的奔过来,我进叫了一声,可是他已经抓住了我的胳膊。

  "你跑得好慢哦"他得意的笑道,"怎么办?你要被一个满脸是沙的丑八怪占便宜了。"

  我快速地蹲下来,抓起一大把泥沙抹在自己得脸上。

  "现在我也是丑八怪了,你要占一个丑八怪的便宜吗?"

  我迈开步子,准备在海滩上自由地奔跑,却被他出其不意地拦腰一抱,我们双双跌落在沙滩上。

  眼前是一张黑不溜秋而且脏兮兮的脸,小白猫变小黑猫了。

  我"扑哧"笑出了声。

  他温柔地抹掉我脸上的泥沙,极其轻柔地抚摸着,然后,他的脸慢慢靠近。

  我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

  淡淡的呼吸传过来,停留在距离我几毫米的地方,却又渐渐的远了。

  等了很久,那个意料中的吻已久没有落下来。

  我疑惑地张开了眼睛,发现裴凛蓝正侧躺在我身边,含笑望着我。

  "笨蛋向葵,傻瓜向葵,我才不喜欢趁人之危呢!"

  海风刮过我们的脸,一种平静的、微微忧伤的感觉淌过我的心灵。

  大笑过后,疯狂过后,在努力地掩饰自己的悲伤,在努力地刻意遗忘,还是不能,还是不能不想起你——爵,我喜欢的,讨厌的夏已爵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那么生气吗?"我问裴凛蓝。

  "嗯?"他示意我说下去。

  "11岁的时候,我是一个很孤僻,很冷漠的小孩,大家都不喜欢我。那时我的姐姐苏就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她,很讨厌我,她骂我是小笨蛋,在她家白吃白喝,既麻烦又讨厌。所以大家都联合起来欺负我。用泥巴砸我的脸,朝我的两三吐口水,踢我,踹我。我总是任由他们打,把一言不发。直到有一天他们又打我的时候,一个女生跳了出来。她像疯了一样用石头砸他们,把他们前部赶跑了,她叫段段。

  “我已经忘记了她的真实名字了,我只是记得,她的小名叫段段,是请搬来的小邻居,'段段,段段。'我老是这么喊她。她活像我的影子,我玩什么她也玩什么,我哭了她也陪我一起哭,我笑了她也陪我一起笑。她还送我高级的进口糖果。好吃的巧克力蛋糕,漂亮的蝴蝶发卡。她陪伴了我整整一个星期,我们就好像真的连体了,到哪里都是形影不离的。

  "后来,我决定带她去我的向日葵田。那片向日葵田很小,而且位置很隐秘。只有我知道它在哪儿,所以我把它看成我的私有天堂。我带着她去看我的向日葵,骄傲地告诉她,'这些都是我的向日葵哦,以后是你的向日葵,'段段很开心,抱着我的向日葵地里大笑,她对我发誓,那句话我至今还记得:‘向葵,以后你的身边,一直会有的!’那天天气很好,云朵很白,光线充沛,我觉得段段像一个天使。”第二天,我就真真正正地接受她做我的好朋友,因为她真的好纯洁,好可爱,好善良。我把向日葵伞从家里带出啊你,那把伞是我妈妈的遗物,我很喜欢,一直把它当成宝贝珍藏着。我的接机苏热衷抢夺一切我所喜爱的东西。呀早就想要抢我的伞,可是我死命地保护它,把它藏在我的床底下,不给任何人看,哪天我把段段拉到一边,偷偷地撑开删。那把伞……你应该看见过吧?伞架是由透明的丝绒线做成的,伞面上是大朵大朵盛开的向日葵。我把它撑开是时候,段段就惊住了。我肚饿哦她说:‘以后这把伞就是我们的了。’段段欢呼了一声,突然疯了一般抢过我的伞,朝苏飞奔过去。我迷惘地站在原地,困难者她献宝似的奔向苏,乐得手舞足蹈地叫道:'姐姐,我帮你抢到向葵的伞啦!你要把你的钻石项链送给我哦!"

  "苏得意地笑了,她把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取了下来,挂到段段的脖子上,段段拉着苏的手,朝不远处的我笑。依旧是甜甜微笑,却是我从来没有察觉到的陌生与骄傲。我站在原地,愣了好久,而后疯了一般朝他们扑去。我像一个小魔鬼,扯苏的头发,掴段段的脸,朝他们吐口水,然后掐苏的脖子,抢回我的陷入亏伞。我还在那里向他们扔石头,嘴里骂着他们骂我的脏话。

  "后来那群男孩子赶来了,他们平日和苏很要好,看见我欺负苏和段段,也跑过来打我。他们拚命地拧我的胳膊,踢我,用石头砸我。我拚命地叫着,诅咒着,我的力气却敌不过他们。但是我拚命保护我的伞,谁抢我就狠狠的咬谁。一个男耗子被我咬火了,向我扔了一块石头,那块石头砸在我的脑门上——"说到这里,我自嘲的摸了摸脑袋,"就在这里,鲜血疯狂地涌了出来,钻心的疼。我愣在原地,源源不断涌出鲜血把我吓傻了。我额后,苏尖叫一声抛了,大家也都四散奔跑,最后只剩下段段一个人。她惊惶地望着3我,我无助呵望着她,想要去拉一拉她的衣角。她却尖叫着后退说:'不准告诉我爸爸妈妈!不然我就叫大哥哥们打死你!'然后飞快的跑了

  "我站在原地哭了,妈妈下葬的时候我也没流一滴泪,因为我失忆了,什么都没有印象,可是就在那一刹那,我哭了,从来没有想到,所谓的友情,居然这么狼狈地结束。我以为我向葵有人爱了,我以为我不再是孤独的一个人了,我以为,段可以和我一起在葵花地里唱歌跳舞,和我同撑一把伞说悄悄话。可是这一切都没有了。这只是一场骗局,我像一个小丑,被他们刷得团团转,如果没有段段,或许我依旧会这么沉默孤僻下去,但至少那样,我不会如此痛苦不会体会到幸福降临了一瞬间又悄然离去的滋味。

  "我被砸伤后昏了过去,后来被大家发现送去了医院,大概一个星期后我出院了,我第一个想的是向日葵田,我想去那里告诉向日葵们,我的失望和难过,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我又自嘲般地笑了,"向日葵全部死了,被人剪的剪,拔的拔,向日葵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那学向日葵瓣被人揉碎踩烂了,花盘里的葵花子也被人用脚碾得粉身碎骨很显然不是一个人的作为。我愣了,傻了,呆了,那一刻我甚至想和向日葵们一起死。我在毁坏的向日葵田里坐了很久很久,而后,我冷笑着发誓: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欺骗我者,死。"

  凛蓝静静地注视着我。

  "这就是我忍受不了欺骗的原因,"我也静静地朝他笑,"很美好吧?"

  他没有说话,我自顾自地继续说:"我想找段段去算账,可是她居然搬走了。她不负责任地给我带来幸福,又残忍地夺了回去;而给我带来的痛苦,却忘记收回。她像一滴水,在阳光下蒸发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她的消息,所以我才那么讨厌,那么害怕被欺骗。也是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交过朋友,也没有和任何一个人亲密过。因为我明白了,想要不受伤害,就不要去深爱。包括现在的一些朋友,我都下意识地去抵触他们走进我的心,我没办法,至少现在,我根本没有办法走出阴影,而夏已爵我不知道,或许,我不够爱他。"我自言自语。"我没有完全相信他,也无法强迫自己去相信他我真的不明白自己,自从遇见他,我的逻辑都颠倒了他的性格中有某些地方和我十分相似,这让我们不由自主地相互靠近,彼此吸引可是,我却不够信任他,我害怕失去这一切我很迷茫,我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梦中梦,一睁开眼都会变为泡影/"

  海上的天空是漫无边际的深幽,云朵在午夜的空中飘着,从黑蓝的背景中显现出洁白。

  大块大块的,黯然而晦涩。

  我伸出手指,不经心地凭空临摹着大朵大朵貌似硬邦邦的云朵,指腹一阵阵地钝痛。

  裴凛蓝突然无助了我的手指,慢慢地把它们按在他的心脏部位。

  "咚咚咚"的柔软跳跃。

  我知道,他在用"心"对我说话。

  无声的,却无比甜美的一种语言。

  我笑了。

  我知道他都明白了。

  "这些故事,你是第一个听的哦,感觉很荣幸吧?"

  我趴在他的胸口上,静静地闭上了眼。

  "不行了,支持不住了,不过日出的时候,要叫我哦。"

  我好累了。真的好累了。

  (7)

  我沉沉睡去。似乎睡了好久好久。

  海浪的声音直击柔软的耳膜,心脏那个地方似乎却了一个大口子,有些空落落的缺憾。

  死亡的挽歌从四面八方奔来,进入空洞的心脏。

  "向葵,醒醒,日出了!日出了!"我皱着眉头沉湎在无边无际的梦境中,被一盒清水般悠缓的声音唤醒。

  将眼睛里\睁开一条缝,万道霞光迫不急待得奔入我的严重。

  我眯着眼从海滩上爬起来,揉揉眼睛,清晰地看见远处淡蓝色丝绒般的天幕,一轮红日喷涌着朝霞,缓慢升起。

  万丈光芒染红了海的尽头。

  海风似乎受到了感召一般,猛烈得刮了起来,被霞光亲吻的海面在海风的催促下一浪接着一浪向岸边扑打过来。

  云朵在晨光圣洁的浸染下,缓慢渗透出明媚的淡红色。

  朝霞在半空释放出浓郁而柔和的摄擦拭,幻觉中似乎也呗附上了这中柔和夺目的红色,瞳孔凉沁沁的。

  只有在此刻,才可以充分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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