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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几天后,她终于在门口露面了。她见到我,没有吃惊。我怀疑她在家里透过窗子早看见了我,是不是我的真诚打动了她?

  她向我走来:“你不要站在这了,回去吧。”

  “你不说明白,我不走。”

  “要我说明白什么?”

  “你为什么不能跟我在一起?”

  “因为我不爱你。”

  “你撒谎!你爱我!”

  “你这不是自作多情吗?”

  她声音有些高,惹得从旁边经过的一对男女回头看我们。她看了看他们,对我说:“跟我进来。”

  我跟在她身后上了楼,在一个门口停住,她用钥匙开了门。

  这是个小房子,和那个别墅简直没法比,大小、陈设都相当悬殊!我搞不懂曾经在别墅里住过的她怎么可能在这里住下去。我四下看了看,简单的床、衣柜,别墅里的东西她只带来两样:鱼缸,还有那个锁着抽屉的柜子。

  “随便坐。”她冷冷地招呼我。

  我坐下。无话。

  “你不是挺能侃的吗?”她嘲笑似的说。

  “现在不行了,废了。”

  她笑了,这次是由衷的笑。

  “哦,”我看她开心,就想接着逗她开心,“你家楼门口那棵树上有麻雀洞。”

  “你怎么知道?”

  “我那天等你,被一只麻雀拉了一堆屎到鼻子上!”

  “那真是一只好麻雀!”

  “所以,我看见了洞,伸手肯定能够得着。”

  “哦。”她不再说什么。

  我的注意力再次被鱼缸吸引。我走过去,透过玻璃看里面的鱼。

  “我原来以为你就是养着玩的,原来你很爱它们。”

  “是啊,它们跟我了很久了。”

  “养鱼很有趣吗?”

  “不是有趣,我只是欣赏它们在水里的自由。我也好想变成一条鱼,尝尝在水里自由的滋味。哦,想起来了,万两,你不是答应我等我死了,把我葬在海里吗?”

  我笑了:“你是说你喜欢吃螃蟹。我还说,如果我先死了,你就把我葬在我们村的西瓜地里,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你说你喜欢吃西瓜。”她也笑。

  从前美好的回忆一时都出现在眼前,我们隔着鱼缸相互看着,笑容渐渐没了。我们曾经有过很多美好的过去,不是吗?

  她首先打破了尴尬:“你答应的,能做到吗?”

  我绕过鱼缸,走到她身边,把她抱在怀里。她这次没有拒绝。

  我说:“我不会让你死的,从今以后,我会让你幸福,不会再伤害你了。我要在你前面死,让你葬我。”

  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动,我知道她哭了。我抱紧了她,用力地抱紧,生怕她再丢了。

  她竟然让我留下来吃晚饭。我们一起出去买菜回来的时候,天下起了雨,我一手拎着菜,一手拉着她在雨里奔跑。她看着双脚踏出的水花,欢乐地尖叫着。我看着雨里的她,看着她的快乐,我知道我永远都不会让自己失去她了。

  吃完晚饭,羊小瞳靠在椅子上,显得很累。我走过去拉她,让她去床上躺着,她摇摇头说:“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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