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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黎亚,我的蛐蛐是这样说的。

  那我们会不会太自私了?

  以后我们便是默剧艺人,必须到完全陌生的街道去表演。

  你有把握吗?黎亚。

  "挺般配的,你们很有夫妻相呢,你知道吗?你们的笑好像哦。"

  "约会地点选的不怎么好哦。操场?亏你们想得出来!"

  "奇怪,黎亚应该看上我才对啊,不是我也应该是叶细细,你还说自己不是用勾引的!"

  清晨来上学的时候,我在走廊碰到了朱林林。她围着我转了三圈,说了三句话,句句锥心。居然都被她看到了,我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在人群中央手足无措地流泪,我越哭观众就越开心。

  "你放心哦,我是绝对不会跟别人说的,所以你要乖乖地听话哦。"朱林林用涂了红色指甲的手点着我的鼻子,"不要惹我!"

  "你想怎样?"我躲开了她的脏手。

  "我想怎样?我不想怎样。"朱林林冷笑,"还说不是用勾引,就凭你,怎么会被黎亚看上?"

  "就算不是我,你也不会被他看上。"我看向窗外,无论很好的样子,我要过得更好才对。

  "你自以为很了不起吗?你输了,而且输得很彻底。"朱林林用斜视四十五度角的方式不屑一切地看我,"这件事要不要我帮你去告诉叶细细啊?"

  "不要,不要!"听到的叶细细的名字我就慌了神。"不要告诉她!"

  "你听话,我就不说啊。"朱林林笑得天真无邪。

  "朱林林!"我被气得大吼。

  "你那么大声叫我的名字做什么?有事吗?"

  "你不要太过分了!"

  "是我过分还是你过分?"朱林林突然咆哮开了,"黎亚是我的,他是被你抢走的,你还不许我发泄一下吗?"

  "发泄?可以啊,只是朱林林,不要再自作多情了好不好?如果不是因为你表哥易水阳的关系,黎亚都不会理你。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吧。"

  "你胡说!"朱林林拽上我的校服领子,"他喜欢我,是你,绝对你是勾引他的,他才会和你在一起的!"

  我推开朱林林的手,不想再和她说什么。她的智商此时为零下五度,既然这样,还是不要和她说太多的好,她不会懂的,她一直都认为自己是多么多么好。

  "你说话啊,我现在都懒得和你吵架了。你个贱货。"

  "那你走啊。"

  懒得和我吵架还站在这里废什么话啊?贱货?你是在骂自己的吧?

  "我再说一遍,不要惹我。我不能保证不把自己看到的说出来,我也不能保证我的话不会传到叶细细耳朵里。"朱林林低头欣赏自己的指甲,"也许你不怕。"

  "不,不要让叶细细知道。"我怕,我很怕,我终于低下了头去,"怎样才能让你不把这件事说出去?"

  一些晶莹的东西在我的眼睛里游荡,在眨眼的瞬间成为自由落体,一滴一滴的。

  "干吗那么委屈?"朱林林拉了一下我耳朵,"你乖乖的就好了啊。"

  说完,朱林林以自认为很高雅的姿势离开。

  我捂着嘴一点点瘫了下来。

  我花费大量的时间躲在卫生间里整理自己的形象,不想让同学看出来我是哭过的。太矫情,梨花带雨楚楚动人于我太奢侈,装林妹妹就更加愚昧。

  我慢悠悠地进了教室,朱林林正在讲台上叫唤着要同学们交化学作业呢,看见我,她依然是露出很美好的笑,我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跟这种人沟通太困难了。

  我回了座位,把化学笔记放在桌子上,拿出英语书来背单词。

  什么都不要想了,擦干净眼泪的脸,看上去依旧是个好孩子、好学生。学生当然要以学习为主了,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好累啊。

  "你的笔记呢?"朱林林满脸堆笑地向我走来。如果是别人,也许会认为她是美好的善良的天使,而在我这里她是魔鬼,随时都会把罪恶的手伸向我。悲哀的是,没有人能够计算出来她的手会在什么时候伸出来,所以逃也逃不掉。

  "不是在桌子上吗?"我继续背我的单词,不想被打扰。

  "你抬头好吗?"朱林林并没有拿走笔记,而是命令我抬头。

  "怎样?"我抬起头了。

  "笑一个给我看看。"朱林林说得相当的心安理得,"我想看。"

  "为什么?"我皱着眉毛问她。她的花样越来越多了,真怕自己应付不来。

  "因为我现在想见那个人。可是见不到,好可惜哦,所以要你笑给我看,你们的笑真的好像。"朱林林把声音控制得很好,不大也不小,正好能让所有人都听见。

  "朱林林,你想做什么!"不等我说话,叶细细就来保护我了。一瞬间,我的眼泪差点涌出来。细细,我的细细,我背叛了的细细。

  "我还想问你要做什么呢?我让她笑你急什么啊?"朱林林耷拉着眼皮,一副不愿意跟细细说话的样子。

  "你为什么总是欺负她?"细细大声地指责道。

  "哼,我欺负她?你问她,我敢吗?她说不定在欺负谁呢,也许是你哦。"

  "你个疯子!你……"

  "够了。"细细还要骂下去,却被我拦了下来。"不要再说了。朱林林,你不是想看我笑吗?我笑给你看就是了!"

  "秦浅非!"细细扯着我的衣服,"有没有出息!"

  对不起,细细。

  为了大家,我只能选择屈服。

  我向朱林林笑,鄙视的笑。你欺负我吧,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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