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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那年夏天几乎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体力记忆力再好也不可能在一个星期内背下800多页书啊;财力也行不通,老师根本不见。所以你应该能够想象那是一个多么难熬的夏天啊,每到熄灯后大家纷纷搬个凳子到走廊看书顺便交换情报。但当时这帮人压力太大了,晚上熄灯后一小时之内肯定看不下去书,有打“滚子”(大连最流行的扑克打法)的,有装模做样看小说的,甚至经常有打骚扰电话的。问题就出在骚扰电话上,不知是谁(我现在还怀疑是白文生干的)算出并极准确算出了对面女寝二楼的电话号码(我们都是按顺序排的),然后问高强借了个手机“过一遍”。对面的女生显然是平时跟老师搞好关系了,心里都特有底,所以期末时期熄灯后也少有在走廊复习的,都乖乖的去睡觉。结果啊这一闹,整个二楼的女生都纷纷从床上起来往这边男寝看。当时我正坐在窗台上看书呢,突然熄灯了我也没收,就拿着书痴痴的往对面女寝楼方向看,大概是太累了或者是想谁了吧,结果成了替罪羊,对面的女生楼一片骂声:就是那个在窗台上坐着的小子,还拿本书装像呢,这么黑他能看见字吗。就是他!走廊里白文生他们笑得直不起腰,这边有一个粗粗的女声(后来才知道是女人的声音)骂得最响:南9-206寝室那个穿白裤衩的小子你等着,我叫你打骚扰电话,以后我每天半夜两点往你们寝室打电话。

  整个南9笑倒了一大片,还有哥们不嫌乱呢跟着像对歌似的喊:南10的姐妹们,那小子叫王光光,市场营销的。

  第二天真就有人来找了,身高五尺(我目测的)一威风凛凛的大姐(其实跟我们一届的),自称叫什么孙月月,粗声粗气的让人觉得她不姓孙而应该姓郑,——郑海霞的妹妹嘛。

  那大姐差点就打我了,她说她寝室有一同学失眠,那天好容易睡着了被我的骚扰电话吵醒了。我这通解释啊,再加上老四施展个人魅力(因为他发现那个失眠的女同学长得特像王菲)这才摆平。后来孙大姐还挺不好意思呢,说光光真对不起了,你早说不是你干的啊,我大义凛然的说我不能出卖兄弟逗得她哈哈大笑,笑得比哭都难看,我差点想吐。

  她们是学中文的,学中文的居然也有这样块头的,真不知道孙月月读“杨柳岸,晓风残月”、“无情不似多情苦……”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但是老二他们强迫我务必跟“郑妹妹”搞好关系,因为据线报这女的跟我们市场理论的老师有亲戚关系。最终我成功的施展“美男计”(天啊,我也能用这一计策了)从孙月月处套得市场理论考试卷子的复习范围,普度了市场营销专业众生。

  后来她们主动提出要和“情剩之家”成为友寝。友寝就友寝,谁怕谁啊,大学里哪个男寝没有友寝啊,没有友寝的男寝还叫男寝啊?(除非这个男寝的每一个都像我这样)所以我们就很自然的成为友寝了,也就是“友好寝室”,但谢小锋说“友好寝室”应该成为“有爱寝室”(原因是那个寝室四妹特像王菲)。但是白文生不同意,认为太招摇,还是叫“友爱寝室”更妥,“友爱”也可以有爱嘛,意即“友好的谈恋爱”。唉,都是他们文人的事,我不管。

  第一章

  夺门而去(2)

  总之我们既“友”了也“爱”了:我们曾一起爬过N次大黑山,说好了一个照顾一个,结果他们三个奔那三个去了,尤其是老四就认准那个“王菲”了,结果把我撂给孙月月了。都知道孙大姐不好惹,唉这通折腾啊,非要跟我比短跑——有在山路上比赛短跑的吗?结果她赢了又逼我背她,看看前面后面的老二三四他们,真的是一个照顾一个,不是在最前面就是最后面,可怜的我只好任由孙月月摆布。唉,不堪回首啊,至今一想起大黑山就浑身发抖……从那以后我在江湖上才终于有了一个响当当的绰号:丑女杀手。

  我们还经常凑在一起“打滚子”,男寝女寝都不行,只好在教室里。有一次我们八个人分成两拨在我们广告策划专业的教室里打“滚子”。我和孙月月在其中一拨里成为了搭档(这可是孙月月自己主动提出的),结果输得口干舌燥就大口喝水,于是就频频上厕所,上厕所还不忘带着自己抓的牌呢。忘了是第几次上厕所回来在教室门口的时候我发觉怎么那么静啊,于是悄悄走进原来他们七个被系主任老刘抓了个正着。我便灵机一动把手里的扑克放进裤兜里,装作不认识他们的样子做到座位上随便看一本书(我们教室座位里都有书)。老刘满脸狐疑,围着我转了好几圈,我则“不解”的问刘主任有事吗。结果他们七个被营销系和中文系同时公开警告处分,“罪名”是“非娱乐时间非娱乐场所擅自娱乐”(真是废话,娱乐不擅自还得打报告啊)。被通报后好多哥们儿都来问寒问暖,他们问的最多的问题是真奇怪你们七个人怎么打得了滚子?真是幸运之极,由于我的超人的果敢和决断,逃过了这一劫,但事后也免不了付出一顿南3小炒的惨痛代价以“抚平我们难以愈合的伤口”(白文生语)。后来 “四妹”到底从石榴裙下扶起了老四,但他们俩的爱情比王菲和谢霆锋的情感纠葛还短命。有天(也就上个月吧)我听到他们在电话里大吵了一架,老四这个平时温文尔雅的江南才子居然把电话摔了,门也踹漏了,我们能隐隐听到那边的哭声,之后两个寝室就再也很少联系。

  所以好长时间友寝都没活动了,一时不见还真有点想月月。如果我是女人的话,那么曾几何时,孙月月就是我月月都来的挥之不去的负担,但是突然有一个月没来,就会觉得无比的恐慌。

  老四手拿脸盆,斜着眼睛偷听着,

  “还活动什么啊,都快毕业了,该活动的早就动完了。”其实老四比谁都想友寝活动,那天和“四妹”王亦菲分手不过是一时激动,谁不知道啊,谁叫他有爱说梦话的习惯,我和高强商量着想集资买个小录音机把老四的梦话录下来给王亦菲听,感动死这个小丫头。

  “老四,不是哥哥说你,你最欠缺的就是肚量,认个错不就完了吗,人家王亦菲是个挺不错的姑娘,又是本地人,我看她跟你好都白瞎了。”高强向来直来直去。

  “老四,就活动一次吧,这学期就快过去了,下学期我们在外面实习,真是活动一次少一次了。”白文生循循善诱。

  “老四,我们去吧,为了你,我豁出去了,我连孙月月都能忍,你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我一脸悲愤的样子。

  “那,随你们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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