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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跟在我们身后的这个中年妇女可能是王家帮板砖妈妈请的保姆吧,她依然脸色苍白,估计这次突发事件把她吓得够戗!板砖转头对着她口气温和地说道:

  “周阿姨,没什么,我妈妈的老胃病犯了,到医院就好了。今天多亏你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我在就可以了!这个事情不用和王家说了,我想帮妈妈做下全身检查,估计要住几天院,可能还要麻烦你经常送饭菜,以后也要辛苦你了!”

  “这样呀,那是要检查一下,晕倒对人不好,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好,我现在就回去熬点粥,然后送来。“

  “谢谢了,你身上带钱了吗?打车回去吧。”

  “有的,我回去了。”

  看着板砖在这样的状态下还能那么冷静地和阿姨说话,甚至知道安抚别人,我突然觉得板砖的内心不似他外表看上去那么脱线,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呀!阿姨离开后,板砖的表情又恢复了方才的严肃,他坐在监护室门前的长廊上后就没有再说话,只是握紧双手始终低着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劝他,我自己也很紧张,第一次经历那么惊心动魄的急救场面,还没有恢复正常的思维,所以我也只能坐在他身边静静地陪着他。

  “哪个是病人家属?”

  “我是!”

  看到走出门的医生,我们都跳了起来,主动迎了上去。

  “病人还在昏迷,我们初步诊断是胃痉挛引发的原发性晕厥,情况不算严重,病人也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我们刚刚和贺主任通过电话了,他建议病人马上动手术,他现在正在赶过来的路上,如果家属同意就去签字缴费办手续吧。”

  “好,我马上去办手续,你们尽快给我妈妈动手术。”

  一片混乱后,我和板砖再次坐在了九楼手术室门外的长椅上,长长的走廊很安静,空气中弥散着消毒药水的气味,这一度是我最害怕的味道,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就是很讨厌走进医院。

  板砖依然很安静,一直注视着手术室门口亮着的红灯,虽然医生已经事先交代过,手术要持续四个小时,但是他还是不愿意移动视线。

  “伯母一定会没事的,刚才那个主任医生不是说了吗?伯母的癌症还没有扩散,只是痉挛引起的昏迷,现在做手术还是及时的,所以你不要那么担心。伯母手术后看见你这样,一定会担心的,不是吗?”

  “为什么跟过来?”

  “啊?”

  板砖依然没有移动视线,口中却问出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这还用问吗?我不是早就答应过板砖,无论他们家族有多复杂加麻烦,我都愿意继续做他的朋友,帮助他照顾伯母呀!

  “你不是说已经主动升级我为好朋友了吗?朋友有难我当然会及时出手,而且你刚才听完电话那个样子实在很吓人,我真的很担心伯母。”

  “蔡慧敏说你从小和爸爸一起长大,一直都靠你自己照顾你自己的,是真的吗?”

  “这个无间道损友还说了什么?有没有告诉你我什么时候长牙,什么时候开口说话啊!”

  “那倒没有,她只是告诉我你对我的第一印象真的很不怎么样,甚至还在背地里把我的名字改成‘板砖’了,因为你一见我就想用板砖砸我,是吗?”

  呃……我有对慧敏那么详细地说过吗?好像没有吧?但是他竟然可以那么清晰地解释“板砖”的深刻意义,或许我真的说过?

  板砖已经转过头来了,正好看见我现在这副做贼心虚又无言以对的诚实表情,他竟然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虽然只是嘴角微微上扬了那一点点的角度,连牙都没见光,但却依然可以震倒一片人,我不禁感叹造物者的神奇!

  “别发傻了,那么禁不起诱供,我只是听见你好几次无意地叫我板砖,故意问你的。”

  “好你个板砖,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叫你板砖实在是委屈你了,应该叫你铁铲,或者钉耙……”

  “小萱,谢谢!”

  “谢谢?你真的喜欢钉耙这个名字?”

  板砖再一次苦笑了一下,突然握住了我的手,很认真地对我说道:

  “刚到这个学校,其实我很抵触,因为你的缘故让我觉得,其实换一个全新的环境,也不是那么糟糕的事情,你总是能带给身边的人快乐,或许你自己不知道吧。看着你一头灰地被迫连任班长,看着你鄙视那些虚伪的女同学,看着你处心积虑地和我划清界限,我每次都会暂时忘记自己心里的那些压力,你让我知道原来生活也可以那么轻松、没心没肺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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