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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白痴啊!还站在那边干什么!"招牌式吼声从客厅那边传来。

  "行了啦。"她走进去关上门,在玄关脱鞋的时候嘴角却渐渐弯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这个微笑,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童彤在距离他身边几米远的位置坐下。

  沉默。

  他好像很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视,连意思意思地瞪她一眼也没哎,她还以为他很喜欢瞪她。嗯……现在播放的节目……有那么好看吗?

  她望过去,电视里,一个笑得很像好妈妈的男人,拿着一只锅铲,用着可以让人口吐鲜血的声音讲解着,一边说一边晃着兰花指……她知道这个节目的名字,好像叫……跟妈妈学做菜……

  黑线。

  "你……喜欢看这种……咳……很特别的节目啊?"她搜索着比较含蓄的词语来形容。

  他翘起一只脚,瞥她一眼,"你有意见?"

  她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当然没有,只不过觉得你的爱好很特殊而已。"不只看节目的嗜好独特,而且某个对猫过敏的家伙还收集了一屋子的猫。

  狄迦圣挑起一边眉,没有辩解。从刚才开始他就没在看电视,敢情她还真的以为他有那个心情?算了,既然她那么认为。

  怎么不说话,不说话很安静哎。只剩下那个BT男BT的笑声,啊--她快要抓狂了!

  "狄迦圣,你吃过饭没?"好像没什么重要的要说,她随口找一个话题。

  他撇撇嘴角,"不吃难道饿死啊。"

  她缩进软软的沙发里,瞅着他,"自己一个人吃的?"

  他依然盯着电视,"你有看见其他人吗?"

  是个蠢问题,她承认了。童彤摸摸鼻子,"那,你会不会觉得寂寞?"现在想起来,要是她不在的话,狄迦圣就是自己一个人吃饭看电视睡觉了。一个人坐在餐桌旁,是很孤独的……

  "寂寞?你白痴啊,怎么可能……"瞥她一眼,他嗤笑,"我都习惯一个人了。"

  "哦……"应了他一个单音,她暗暗奇怪怎么自己居然不想回嘴。难道被他叫白痴久了所以再听到就没感觉了?童彤摸摸头,习惯有时候真的很可怕。

  夜,真是安静啊。

  她悄悄地偷觑他好看的侧脸。

  狄迦圣长的虽然和朗很像很像,可是其实只要仔细看,还是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他们两个人的。朗的笑容很温暖,很温柔,跟他在一起,就好像被和煦的阳光照耀着一样。而狄迦圣嘛,他的线条比较硬一些,也不爱真心笑,一天到晚就只喜欢黑着一张脸挂起"生人勿近"的旗帜来吓人。

  她在天堂的时候有听一个天使说过,越是冷漠的人,越有一颗火热的心。只是想要知道那颗心有多么炽热,就必须先要忍受得了他外表的冰冷。

  这家伙……也是这样的人吗?

  现在听电视机里的那个BT男讲话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受了。童彤抬起头来望着天花板上的灯。她不由暗笑,真是奇迹啊,她居然可以和喷火龙闲聊上几句哎,而且有心情想他一个人吃饭会不会孤独难过……她还以为只要他们两个一碰上就会拿西瓜刀互砍。

  不过刚才狄迦圣给她开门的时候态度就有点怪怪的,而她又被他敲了一下脑袋,大概她的脑袋被他敲得也开始不正常了。

  忽然又想起一句话,童彤转过去冲着他微笑,"狄迦圣,我告诉你哦。"火天使好像是那么说的:"只要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喜欢着你,那么你就永远不会是一个人,所以你不要说自己是寂寞的。"

  这种什么寂寞孤独的白痴话题一开始是她问起的吧?狄迦圣翻了个白眼。

  ……

  "那,你会不会觉得寂寞?"

  ……

  注视着她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她问的问题又再一次浮现在他的心头。

  寂寞吗?

  寂寞吧。

  只是他已经寂寞太久,久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寂寞。

  他的眼神渐渐暗沉下来,轻声道:"世界上那个喜欢着我的人,在哪里呢。"那个让他不再孤单的人,又在哪里?

  "啊?"她错愕地张大嘴巴,刚才,不会是她听错了吧?一定是听错了,而且眼睛也花了,她要去检查一下视力,否则……一向精力旺盛老是活蹦乱跳的喷火龙怎么可能有那种无措得像个孩子的表情……

  愣了愣,他才意识到是自己不知不觉地把心中所想的话说出来了。见鬼,他干吗要想那种白痴才会去想的问题!

  故意忽略掉脸颊上慢慢升起的火热,狄迦圣瞪着她,"不要拿你这张难看的脸看着我。"

  难得气氛这么温馨,这家伙还真刹风景。

  不过,刚才狄迦圣一脸的伤感,还当真吓了她一跳。

  狄迦圣突然站起身,向大门走去。

  "喂,你去哪里?"她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

  脚一勾,门旁的篮球被抛起,他帅气地接住,"去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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