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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


  “毕毕啊,快过来快过来,我们在‘兰’KTV,碧柔给你做了一首歌啊,快过来听。”孝榆的声音永远阳光灿烂。

  “嗯。”他弯眉一笑。

  “歌名叫做《为何你总是一个人》,很煽情啊,快点过来听!哈哈哈……”

  “孝榆,那不是我做给毕毕的……”

  “不是?不是你写在本子里干什么……”

  电话里传来热闹的笑声,碧柔恼羞成怒的声音和孝榆的大笑都很清晰,毕毕的眼眸掠过一层真正的微笑:“我现在就去。”

  “兰”KTV。

  今天是星期五下午。

  “咿呀”,包厢二二七的门被推开,里面早已坐满了人就等他一个,孝榆正在唱歌,唱戴佩妮的《路》:“……我知道这一路的风风雨雨总是让人跌倒,也知道,这一路的屈屈折折会模糊了我的想要,而未来也许缥缈,我的力量也许很渺小,要知道执著是我惟一的骄傲……”不必问,以孝榆的歌喉,这一首劲力十足激情彭湃的歌给她唱得就如鸭子自杀。看见毕毕进来,她招手招手,“过来过来,碧柔呢?”她转身抓住碧柔,“把你那首歌唱给他听!”

  碧柔满脸通红:“什……什么……”她站起来就要往外逃。

  门口突然多了一个人,织桥似笑非笑地挡住她的出路,喝了一口红茶:“那首歌不错。”他说。

  王室吁了一口长气:“我先唱!”他按了一首歌叫做《愚公移山》,顿时给人踢飞,孝榆扑过去抓住碧柔,大叫:“不要!我要听碧柔唱歌!”

  在众人的目光下,碧柔满脸尴尬、委委屈屈地坐回位置,看她的样子恨不得一头钻进桌子底下,只恨这桌子下面是实心的。

  “唱吧。”毕毕坐到碧柔身边,微微一笑。

  不知为何,毕毕坐在身边就给人平静的感觉,即使那个本人神秘而似乎很忧伤,但他的微笑笑如芳草,让人心如夕阳,像夕阳那样温暖平静,甚至有点淡淡的感慨,有点微微的悸动,很舒服的感觉。

  她举起麦克风轻轻地就着唇,这首歌没有伴奏,电视关掉了画面,只有她淡淡呼吸的声音,“曾经有感恩,当情缘都成风尘,路人过问后伤神变伤痕,我一个人;曾经有疑问,当白天都成黄昏,他们回家后午夜的时分,我一个人。”

  毕毕很认真地听着,温柔的眼瞳渐渐浮起莹莹闪烁的光,不是泪痕,是光痕而已。

  “不是寂寞的灵魂,只是我不能区分,为何热闹没有我的体温,冰冷的余温。又是那样的黄昏,我看见你一个人,你说人是相爱的忠臣,旁观不伤人。为何你总是一个人,独自走过那街灯和荒村,人家说你笑如芳草而芳草多残忍,你不闻不问。为何你总是一个人,一个人不要别人的灵魂,人家说那寂寞如花而花瓣终粉身,你可知寂寞也是伤痕……”

  包厢里除了碧柔的轻唱就是心跳声,大家都静静地听着那歌,碧柔唱到哽咽,眼泪顺着脸颊而下,失态之后眼神凄凉,莹莹泪水。

  寂静了很久,毕毕从她手里接过麦,没有开伴奏,他直接唱了:“也不知在黑暗中究竟沉睡了多久,也不知要有多难才能睁开双眼,我从远方赶来,恰巧你们也在,痴迷流连人间,我为她而狂野……我是这耀眼的瞬间,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我在这里啊,就在这里啊,惊鸿一般短暂,像夏花一样绚烂……我要你来爱我不顾一切,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一路春光啊,一路荆棘呀,惊鸿一般短暂,如夏花一样绚烂,这是一个不能停留太久的世界。”  毕毕的声音很好,碧柔沉默。

  孝榆口齿一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

  又过了一会儿,碧柔推开门,颤声说:“我去拿蛋糕。”

  她出去了。

  毕毕刚好唱完。

  “哇,毕毕你唱得比我好十倍!”孝榆叹了口气,“我很喜欢这首歌耶。”

  织桥笑笑,还是倚在门口。

  王室按了他的《愚公移山》出来唱,刹那冲淡了包厢里怪异的气氛,孝榆加进来大吼大叫,欢乐的气氛漫溢。

  什么叫做……粉饰太平……织桥嘴角微翘,这些人啊……

  碧柔走到洗手间去擦眼泪,然后去拿自助蛋糕。

  用夹子夹起蛋糕的时候,她知道自己还是一个人。

  她爱过、爱着一个男孩。

  那个男孩,笑如芳草,生如夏花。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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