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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四)

  "可恶的人类,竟然一天到晚放着鞭炮,这样下去我们无法行动的!"一道黑影压低了声音说道。"为了公主,我们怎么也得冒一次险,就等到三四点时,趁人最少燃放可燃物的时候,我们就行动!"一个女声冷冷地回应着,淹没在天边的树叶声中。

  公主是谁?这两个神秘人又是谁?

  小凌无聊地点着灯在桌子旁叹气,一想起傍晚发生的事情他就无法入睡,小年就好了,什么都不懂,睡得可香了。小凌伸了个懒腰,望着镜子里那张俊秀的脸,村里许多姑娘都着迷的脸。

  "哒,哒,哒……"一连串奇怪的声音响起,小凌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警惕地看向门口。奇怪的声音一直响着,越来越近。小凌早吓出了一身冷汗,想找点什么来护身,伸手一抓,拿起来一串爆竹和火机。他马上把火机移到爆竹的药引上,准备发生什么情况就点燃它来攻击。

  "哒。"声音在房间门口停了下来,小凌连大气都不敢出,静静地盯着门口,也不敢乱动。门口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却听不清说的是什么。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多了,来造访的只有可能是强盗,小凌想着,手心都冒出了汗珠。

  突然,门"哐啷"被什么撞开,发出巨大的响声,一个黑影就要闪进屋来。小凌眼疾手快,把点燃的鞭炮向门口一扔,"嘭嘭嘭嘭……"鞭炮爆炸,那黑影顿时发出惨叫,向外逃去。

  与此同时,房间左边的窗户被重重地击碎,一道更快的黑影跳了进来,直扑床上的小年。小年刚刚被惊醒,一只大手就把她抓了起来,往怀里一搂,就飞快地逃了出去。"放下小年!我跟你拼了!"小凌拿起椅子扔了过去,可是黑影轻松地避开了,跃出窗户。"放下小年!"小凌连忙追了上去,因为没有穿鞋子,脚被满地的碎玻璃划破,鲜血直流。

  "放下……小年……"他咬着牙仍然在追,一路的水泥都涂上了血红,他渐渐地慢了下来。"小凌哥!"远处传来小年凄惨的哭喊声,小凌精神一振,又加快了脚步,完全不顾脚上的伤口。

  一路追到了那片草地上,小凌的双眼血红,一个趔趄,倒在草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的力气。他抬起头,望着小年被带走的方向,泪不禁流下。巨大的响动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很快众人找到了受伤的小凌,送他到医院时,他口里还喃喃说着:"小年,小年,为什么……"

  被鲜血染红的夜晚,伴随你的脚步,永远地消失。

  十多年了,小凌即使再怎么笨也该想明白了。小年其实是一只偷跑到村子里来的年兽,那年的黄鼠狼灾是她一手造成的。

  想着这些,二十多岁的小凌嘴角泛起了微笑,小年啊,你在哪里?我好想你。即使你是一只年兽。

  风吹拂着草地,继而又吹到了小凌的脸上,英俊的脸庞,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小凌的身边,那本寸步不离的图画本被风掀起,绚丽的油彩画成的"烟花下的一吻",真实得如临其境。

  一旁还有一段潦草的字迹:

  小时候牵你的手依坐在小山坡的草地上,

  遥望远方漆黑的星空被绚丽的烟火照亮,

  接二连三的七彩斑斓,

  悄悄地把初春的浪漫一圈一圈渲染。

  不管刮风下雨日久天长。

  那个幸福的夜晚,

  依旧如梦如幻。

  长大后那片山坡草地依然。

  却发现烟火早已不及那年的灿烂。

  疑惑地抬头寻找你消失的方向,

  当年是谁的余温依偎在我身旁?

  如今又是谁在躲藏,

  因为止不住泪的流淌......

  小年,

  我等你回来,

  在过年的一刻再度将你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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