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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12)

  也许,很久之后都不会再有这样的场景。学校外面廉价的小摊,年轻的男孩和女孩,怀着蠢蠢欲动的心事,周围的人仿佛都成为了陪衬,一切变得模糊。只有你,惟有你,清晰得无以复加。

  像,一张模糊的照片正中,微距拍摄的花朵,花枝、花蕊、甚至花瓣的褶皱都清晰可见。

  (13)

  锅里的底料煮得不断翻滚,一阵阵热气扑面而来。卖玫瑰花的小姑娘一桌一桌地游说,看到这桌年轻的男生女生自然是不会放过,径直走到了郑景辰旁边,"哥哥买朵花吧。"小姑娘刚说完,男孩们便笑起来。

  "你说他买来送谁呀?"蒋亦故意逗着卖花的女孩。

  "送给女朋友啊,姐姐很漂亮呢。"女孩指了指景辰旁边的安柒,正在喝汽水的安柒被女孩一指,一口气被呛到,只好不停地咳嗽起来。

  几个男孩已经开始惟恐天下不乱地起哄,卖花的姑娘不依不饶地认定了郑景辰,于是,无奈地拿出钱包买了花。

  "给。"他将花递到安柒面前。

  "我?"面对男孩递来的花,安柒惊讶地看着,竟忘了伸手接过,刚刚因为被汽水呛到而剧烈地咳嗽,脸颊也因此涨得通红,甚至眼睛里的血丝亦蜿蜒明显,刚刚出过汗的刘海搭在额前,就在这样烟雾弥漫的小店,在卖花姑娘的随口糊弄下,收到人生的第一朵玫瑰花。而这玫瑰花,竟然还是来自郑景辰。

  只因为是他,所以,不论是多么漫不经心的一送。只因为是他,所以,不论是在怎样不符合情调的地点,这朵廉价的玫瑰竟也显得无比珍贵了。

  只是,那一晚的惊惶心有余悸,还是没能等到他的解释,或者,给他们之间奇怪的关系以明确的说法,所以,漫不经心地打开书包,将花扔了进去。

  郑景辰眉头一皱,随即转过了头。

  吃完晚饭,男孩们还要回酒吧演出。因为第二天要上课,于是,就在学校门口匆匆告别了。

  "景辰,你喜欢她吗?"回酒吧的路上,华灯初上,小佐一边往前走,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谁?"突然被这样问,郑景辰有些猝不及防,只好装没听清来拖延时间。

  "安柒啊。"小佐倒是毫不给他考虑的时间。

  "没有啊,谁说的啊。"郑景辰赶忙条件反射地否认。

  "景辰,看清楚你的内心。其实有时候我也觉得,这些年你接触的人太少,身边好象只有我一个朋友,你甚至不知道怎么去跟别人相处,恐怕,喜欢一个人,你自己也不会知道吧。"

  "谁说我不会跟别人相处。"

  "你看你,总是一副凶狠狠的样子。其实,我真的很担心你。"小佐看着这个男孩,从小和他一起长大,因为自己身体不好,他就总是充当保护他的角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习惯了用一副凶恶的嘴脸面对别人。小时候觉得,郑景辰就象是上天派给自己的一个保护神,因为自己身体不好,所以上天补偿给他一个这么好的朋友,亦曾经暗自庆幸。

  但逐渐长大,才明白了,他们两个,谁都不可能陪伴谁一生,所以有时亦责怪自己,怎么纵容着郑景辰为自己变成这副模样。

  "你不要管我啦,管好你自己。最近心脏还好吧?有没有好好吃药?"郑景辰不耐烦的说。

  "你看,这句话如果温柔的说,其实很让人感动的,干嘛要用不耐烦的语气来说呢。"小佐笑着责怪。

  "你最近还真是罗嗦。"

  "我只是觉得,如果好不容易遇见喜欢的女孩子,就不要错过了。"

  "好啊好啊,我去交女朋友,交10个,不对,交20个,行了吧?"其实听到小佐这番话,自己也觉得烦闷,对这个女孩子似乎确实有所不同,那种在面对她的时候,突然语塞的感觉,似乎是从来没有过的,但是却不能肯定是否是爱,或者,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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