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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认识了,才发现相遇的机会还是挺多的,尤其是袁喜和步怀宇。两个人在同一座大楼上班,住的也有些顺路,有那么几次下班的时候碰到了,步怀宇还用车子搭袁喜一程。

  皮晦从家里回来,进门就开始对袁喜抱怨自己老妈偏心,什么都拿她跟姐姐皮韬比,小的时候比学习,好容易到毕业了,又开始比工作,到如今,更是连男人也一起比上了。

  “喜啊,你说我妈怎么就那么偏心呢?都偏了二十多年了,她还没够吗?”

  袁喜笑着瞥了她一眼,“行了,那可是你亲妈,我觉得阿姨对你挺好的了,你什么要求她没答应啊?够纵容你的了!”

  “纵容我?”皮晦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撇着嘴说,“那绝对是她内疚,刚把我生下来就丢回了老家,怎么就不把皮韬扔回去呢?真是的。”

  皮晦母亲生下她们姐妹俩的时候,夫妻两个人工作都是要紧的时候,凭空就添了两个要吃要喝的小家伙,哪里忙得过来,只好狠了狠心,把更壮实一些的皮晦送回老家给父母带着,直到皮晦七八岁了才接回来上小学。

  那时候皮晦就是个从小县城来的土丫头,怎么能和一直生活在大城市里的皮韬比?皮韬四岁开始进少年宫学舞蹈的时候,皮晦还蹲在奶奶家后的空地上,和袁喜他们一起玩“尿和泥”的游戏呢!

  皮晦气哼哼地向袁喜诉说父母的偏心,袁喜啃着苹果乐呵呵地听着。她是了解皮晦的,两人算是从小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别听皮晦说得这么委屈,她会受气?拉倒吧!小时候她住奶奶家,就在袁喜家隔壁,当时皮晦还有个堂兄也住在奶奶那里,比皮晦要大上个两三岁,整天被皮晦欺负得那叫一个可怜啊,先不说好吃的好玩的都是皮晦的,就连上小桌吃饭的时候,皮晦都一手拿小勺子往自己嘴里送着东西,一手拿堂兄的小勺子对着人家,嘴里还凶巴巴地叫着:“不许吃啊!”

  其实老人家们心里多少都会有些重男轻女的思想,可到了皮晦这里,老两口愣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孙子可怜巴巴地坐在小凳上,等着皮晦吃完了才可以动勺子。

  那时候的袁喜,坐在隔壁的院子里,听隔壁皮奶奶用央求的声音说:“乖妮啊,把勺子给哥哥啊,乖啊,妮乖啊,奶奶给妮买好吃的啊!咱们不给哥哥!乖妮啊,把勺子给哥哥。”

  袁喜很羡慕皮晦,那个时候家里还很穷,父亲一个人靠卖劳力养活他们一家四口,能供上他们吃穿就已经很不容易了,零食对于袁喜来说真的是个奢侈品。可她知道母亲会偷着买一些好吃的,锁在柜子里,偷偷地拿给大哥吃,然后大哥就会拿着好吃的来袁喜面前显摆,袁喜就只能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大哥吃,也不争也不抢。这情况被皮晦遇到的时候,她很替袁喜抱不平,都会冲上去把袁喜大哥打哭了,把零食抢过来塞进袁喜手里,“此!你此!”那个时候的皮晦还有着大舌头,“chi”和“ci”是分不清楚的,“我妈缩了,哥哥就得让着妹妹!”

  可袁喜还是不敢吃,大哥会哭,会把母亲引来,母亲是不可能打皮晦的,但是她却可以收拾袁喜,虽然这一切都不是袁喜做的。

  好在父亲不偏心,他会偷偷地在衣兜里揣点儿糖或者小点心来给袁喜,虽然这样的时候并不多,因为父亲总是怕母亲,也许是比母亲大了十多岁的缘故,他总是让着母亲。在袁喜的记忆里,父亲在母亲面前仿佛总是低着头一般。

  那时候电视里正热播着一部日本的电视剧,好像说的就是女儿不是亲生的事情,袁喜就认定了自己也是捡来的孩子,不然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偏心大哥?后来慢慢大了,才知道母亲的偏心是有理由的,可心里对母亲却总也无法像对父亲那样亲密了。

  ……

  “所以说,对待敌人,武力是最最重要的!要用武力让她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强者!”皮晦的抱怨已经到了总结发言的阶段,她在袁喜面前虚晃了一下拳头,带些得意地说道:“要不是我一回来的时候就把皮韬打服了,从小还不知道要多受多少气呢!”

  袁喜看皮晦扬扬得意的表情,挑着嘴角笑笑没答理她,进了厨房开始准备晚上要做的饭菜。自从吃了步怀宇他们那顿饭,就一直惦记着把这情早点儿还回去,可眼瞅着到了年底,大家都忙,别说见不到张恒,就连和步怀宇偶尔在门口或者电梯里遇到,也只是点头打个招呼而已,不是两人都忙得实在没有时间停下来好好说两句,就是电梯里挤了一大堆的人,张嘴生怕咬到别人的耳朵。

  皮晦的话瘾还没过去,跟在袁喜屁股后面就进了厨房,拿起棵葱装模作样地剥着,嘴里还在讲小时候用武力制服皮韬的英雄事迹。袁喜实在是觉得她聒噪了,忍不住回头瞅着她说:“皮晦,你不是想改名字吗?我突然想了一个,觉得挺适合你的。”

  皮晦一听这个更来精神了,顺手就把刚剥好的葱丢进了垃圾筒里,激动地问:“什么名字?什么名字?”

  袁喜故意停顿了一下,一脸正经地说道:“皮布什,怎么样?和美国总统都一个名字了!”

  皮晦不懂,“我用他的名字干吗?”

  袁喜忍住笑,说:“他爱对伊拉克动手,你总是对皮韬实施霸权,性质也差不太多,我觉得挺好!”

  皮晦这才反应过来,冲上来收拾袁喜,“你这丫头!是不是我太久没收拾你了,你皮痒痒了?”

  袁喜笑着躲开,“别闹,别闹,我手里拿着刀呢!别闹!”

  正闹着,客厅里电话响了。

  袁喜正被皮晦“折磨”得生不如死,一听有电话,赶紧大喊:“肖墨亭!快点儿,皮晦,一定是你的肖墨亭!”

  皮晦冲着她张牙舞爪地威胁两下,就颠儿颠儿地跑出去接电话,果然是男友肖墨亭,皮晦的声音立刻就温柔了下来,听得袁喜在厨房里咧着嘴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皮晦看见了,又冲着她龇了龇牙。

  皮晦的电话讲了好久才撂下,再进厨房的时候,她已经是满脸的喜色,袁喜取笑她,“你想乐就乐吧,别再憋坏了!不过咱能不能别把那‘春’字写脸上?”

  皮晦想白她一眼,可心里实在高兴,就连白眼都被她演绎成了媚眼。

  袁喜又是被刺激得一哆嗦,突然就想起来件事,说道:“上午有个电话找你来着,我差点儿忘了和你说。”

  “男的女的?”皮晦大大咧咧地问。

  “男的,叫什么来着?我想想啊,他好像还告诉我他叫什么来着,是姓张还是姓王啊,我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袁喜有些苦恼,她总是记不住人名,这点她自己也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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