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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这叫同居,现阶段挺流行的一个词,你懂吗?现阶段,大学生早已经将同居,做爱纳入了他们的青春程序,他们已经不满足于摸摸小手的快乐了!”我严肃认真的对梁一说。

  “就是,改革开放都几十年了。现在早已是风气大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尹明明一看我的声援,顿时精神抖擞。

  “那你小子不还是落了个同居未遂?她是不是嫌你不够强壮呀?”

  “别扯淡了,她说她是个传统保守的女孩,不想这么快就丢失一些珍贵的东西。”

  “对了,以前你不是说她的嘴唇曾经接待过十二个男生吗?怎么现在又保守起来了?” 梁一又抖起了陈年的老黄历。

  “这可是性质完全不同的两码事,即使量变积累再多,它没有发展到质变,事物的性质还是没有改变。”尹明明在情急之下,连政治课的术语都背出来了。

  “那也不能打人呀!”我说。

  “打是亲,骂是爱,我想找人来打我,还没有呢!”

  “李丽娟说,这是为了从肉体上教训我,从而打掉我精神上的邪恶思想,打人不是目的,育人才是目的。”

  “那你在肉体受难的同时,在精神上有什么感悟吗?”

  尹明明灿烂的一笑,说:“我感觉李丽娟挺纯的,有股子宁死不屈的韧劲儿。”

  我和梁一听后,面面相觑,久久没有说话。

  紧着,梁一又将话题转移到我身上,他问:“你呢?什么时候走上质变,过上同居共枕的幸福生活?”

  “慢慢来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说罢,我拉开窗户,望着楼下匆匆而过的人影,点亮了一只烟。那时候,有个朦胧的女孩从对面姗姗走来,她的嘴上戴着一个白色的口罩,焕发出刺眼的光芒。

  过了几天,这种口罩在我们周围越来越流行。“非典”已经如洪水猛兽般袭来了。

  “非典”的到来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我们的生活节奏。例如,国药的地位大幅度提高,多年积压的草药卖光了;当街亲嘴的减少了,社会风气得到了端正;家庭和睦了,色情场所谁也不敢去了;隐私权得到了进一步尊重,大家没事儿不来往了;交通状况缓解了,事故明显减少了。

  随着“非典”受害人员数量的进一步扩大,学校领导接到上级通知,开始对学校进行全封闭军事化管理,禁止随便进出校门。同时,保安在门口严防死守,并对合法的外来者进行消毒杀菌处理。为此,校方专门从老师当中挑选出得力骨干,成立了“抗非”行动小组,口号是“众志成城,战胜非典”,一时间,整个学校人心惶惶,大家弥漫在一片萧索的恐怖氛围之中。

  宿舍里,我们开始加大卫生清理工作,每天坚持打扫,整理,消毒,真正做到一丝不苟,防微杜渐。在形势的压迫下,梁一也不得不养成饭前饭后洗手的好习惯,他的个人素质在危难中得到了提高。

  柳亚男给我买了一个白色的口罩,她笑着说,鬼子来了,你戴上这个真像“731”部队的生化兵。我把口罩放在嘴上比画了一下,说,我咋感觉这颇像你们女孩身上的某些小件衣服儿呀!连名字都只不过一字之差。结果,我的不恰当比喻立刻遭来一顿拳打脚踢,好在心灵上没有受到什么大的创伤,我欣然接受了这个口罩。

  白慧慧也给我买了一个口罩,不过是红色的。她告诉我说,这是为你专门挑选的,戴上去就像蜘蛛侠一样,既神气又威武。我问她,那你戴什么颜色的?她说,白色的。我又问,你让我戴红色的,为什么你却戴白色的?她说,我里面的贴身内衣就是红色的,而嘴上再戴红色的,从艺术的角度上来讲,容易造成审美疲劳。我听后,差点儿昏过去。不过,我还是面带微笑的接受了这份沉甸甸的礼物,毕竟这里面渗透着爱情的纤维。

  对于这两个不同口罩的分配问题,我花费了一番工夫去思考。权衡之后,我决定两个口罩一起戴,对病毒进行双重过滤。如果去见白慧慧的话,我就把红色的口罩戴在外面,白色口罩戴在里面。而去见柳亚男的时候,再将口罩的位置颠倒一下。这样就达到了和谐,统一。此方法在后来的实战中,反映良好,屡试不爽。

  白慧慧每天都给我发短信,提醒我及时去量体温;柳亚男有时候也给我发一些祝福关心之类的小信息,其中有一次,她还给我发来了一副对付“非典”的药方:“大蒜二头,大葱三根,捣碎后,与臭豆腐四块,温水调和至粥样。一半内服,一半外敷于双面颊,为自己制造一个约十平米的隔离区。”这个药方没有被我采用,我怕杀伤力过大,自己把持不住而造成宿舍局面的混乱。

  自从学校被封闭以后,我们与外界的联系渐渐被掐断了,校外烧烤店的养肉串的香味儿再也闻不见了。偶尔出去一次,还得去办公室向辅导员请示,请示之后,再拿着辅导员写的批条去找系主任签字盖章。整个过程十分繁琐,来来回回要折腾好长时间。一时间,校园里怨声载道。与此同时,学校商店的各类东西也纷纷涨价,大发国难财,就连平时无人问津的茶鸡蛋都由五角涨到了七角。尽管商家无道,但几乎所有商品还是供不应求。

  有一天,我和梁一实在憋不下去了,决定出去透透风,顺便吃点儿羊肉串补充营养。

  来到办公室,郝美丽正在和几个学生谈话,气氛并不热烈,内容也是关于“非典”的。

  “呆在学校不好吗?为什么总是想往外面跑?”郝美丽问其中的一个学生。

  “着急啊!”那学生用浓重的地方方言答道。

  我们都低着头窃笑,因为这小子把“着急”和“召妓”的发音混淆在了一起,听起来别有一番情趣。

  “为什么?”郝美丽追问道。

  “解闷儿!”那学生的语言一直比较精简。

  “啊!召妓就能解闷吗?你就不怕染上非典?”郝美丽勃然大怒。

  那学生一听,顿悟。连忙向郝美丽解释,可说了半天也没有解释清楚什么,激动的面红而赤。

  郝美丽把头侧向我们,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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