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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就是说话刻薄,为我卖命多年的属下,即使是位保安,我也不会连退休金都不付地踢人出去。郎氏手段卑鄙,在业内如今也算是臭名远扬了。区区三十多万,白给你你都未必要,郎氏瞎了眼。不过我倒是挺高兴看你倒霉的。”

  “您打电话就是来笑话我的?”

  “怎么会呢?我前脚听说你被开除,后脚就来招纳贤能了。秦知,你的能力别人不知道,那是因为你个性所致。这样说吧,条件随你开,我是随时恭候的。我现在不强求,三个月后,全世界都会知道你秦知到底值多少钱。到时候请先考虑我的公司,如何?”

  秦知笑了下。是啊,这个时候,只要是个人,一定会认为自己是一怒离去,然后都在等着看笑话的。

  “我最近没考虑再工作,怕是要令您失望了,施董事长。”

  “没事,我有耐心。秦知,你在做选择的时候,请记得,雪中送炭的人可是我施皓庆,不是他章正南,也不是郎氏。古话不是说了吗,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易。你说,你现在想怎么散心?出国?要不我安排个车,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吃住老哥我全包?怎么?你,还惦记回去吗?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

  “当然不会。”

  “为个女人值得吗?你要过来,我小姨子介绍给你。她的素质可比郎凝强百倍,最起码不会随意打着柔弱牌,干不要脸的事情……”

  “您还真热心肠,谢了。不过,您能说话别这么刻薄吗?”

  “他们赚我的钱就要忍受我的刻薄。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馅饼从天而降的事情的。”

  “您的员工为钱服务,付出劳动,在人权上,是同等的。施董事长家的钱是不是一块能当两块花?!”

  “嘿嘿,你还是老样子,冷冰冰地讥讽人。”

  “您也是。”

  “得了,这是我的私人电话,我知道任何数字只要你看过一次就不会忘记。”

  “当然,我靠这个吃饭。”

  “我等你的消息。”

  “好。”

  秦知放下电话,取出电池,拿出电话卡丢到了一边的废纸篓里。自己还没疯呢,好不容清闲的日子,这不没事找事吗?施皓庆真当自己穷途末路了?

  电视里,老戏文咿咿呀呀的声音传来。那出戏文叫《挑滑车》,讲的是:金兵侵犯江南。宋的兵马被金兵围困在牛头山。金在险要地方暗设铁叶滑车,阻击宋兵冲出山口。点将之际,年轻的高宠因不见重用,质问岳飞。岳飞令高宠把守军中大纛旗。交战时,高宠见作战不利,突出助战,大败金兵。高宠乘胜追击。兀术以铁滑车阻拦。高宠奋不顾身,连续挑翻了十一辆滑车,终因力气用尽,被第十二辆滑车撞倒压死了。金兵滑车被破,抵挡不住,仓皇败走。岳飞大获全胜,解除了牛头山的包围。

  秦知不是高宠,他能挑滑车,却不愿搭了命去。

  少年总是贪功的,并希望得到封赏,而且渴望别人给予的肯定。秦知有许多得到肯定又不用送死的方法。这世界有许多钱可以赚,可他真的是躲在幕后挑累了,烦躁了。自己的老本行多年不用,现在正好,捡起老本行赚个省心钱。这以后呢,就在这世外桃源吃他的南方汤包,做个挖煤的也不错。

  秦知奶奶正再次跟几个街坊说着自己家孙子掉到滑草场坑里,惨遭断腿,对方不赔偿的悲惨事故,马路边上缓缓停下一辆黑色轿车,车上下来一位四十来岁的衣着体面的先生。这位先生秦奶奶认识,筐筐说他是位律师。

  陈律师冲着街口几位妇女有礼貌地笑了下,侧身想进屋。

  “律师先生来了?”秦奶奶大声打着招呼。家里来个律师,这是荣耀的事情,她家现在打官司,那也是惹人注目的荣耀事情。

  “是啊,秦奶奶。秦先生在家吗?”陈律师很有礼貌地站在门口。

  “在的,在的。可怜的,在家里什么都不能做,这得多耽误功夫,少赚多少钱!”秦奶奶将秦律师让进屋里,嘴巴里一边抱怨着一边热情招待,那些街坊也附和着说着好话,给予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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