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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刻意地制造浪漫是一件辛苦的事,我苦思数日,仍无良策,到平安夜前夕,我选择放弃,跟许多凡夫俗子一样,到一家气氛不错的小咖啡厅里订了一个烛光晚餐,费用贵得惊人,188元,我咬咬牙,认了。

  对这种昂贵却不实惠的晚宴,我一向不感兴趣,但可可似乎很享受,她轻轻地摇着盛红酒的高脚杯,偶尔浅浅的小啜一口,尽显千般的妩媚与温情。

  烛光轻轻地摇曳,间或会爆起毕剥的火花,可可凝神看着,脸上竟有些伤感,“你知道吗?我和陈春第一次约会就是在这里。”她开口对我说道。

  “靠,这世界真小,竟然选了这个地方。”我心里暗暗责怪自己,脸上有些不快。

  “吃醋了?”她展颜笑道,安慰似的抓起我的手,合在掌心里。

  她微微有点醉,开始跟我讲她和陈春的故事,我并不想知道这些,因为这让我有一种莫名的醋意。但是我仍然微笑着做出倾听的样子,在一个淑女面前,保持绅士风度是一种礼貌。

  我心里却后悔不迭,花那么多钱来听一个让我心里泛酸的故事,还不如让我去看《泰坦尼克》,至少,听着那些音乐我可以睡一个安稳觉。

  圣诞节刚过,气氛就紧张起来,要考试了。

  我们改变了朝九晚五的生活方式,每天天亮就起床,深夜才归,在走廊上还常常可以看到通宵熬夜背书的难兄难弟,一个个都蓬头垢面,两眼通红,疲惫不堪,却恨不得能头悬梁锥刺股,彻夜不眠,把课本上的内容全背下来。

  我深深折服于他们刻苦攻读的精神,也曾试图效仿,但是过了十二点以后,我就开始想念我那张硬木板铺成的床,到了一点,我觉得我害了相思病,为解相思苦,我只好不情愿的躺到床上,那种亲密接触的感觉,让我很快就忘了考试,沉沉睡去。

  有一次凌晨三点,我起床上厕所,好奇地到走廊看了一下,只见一位仁兄坐在一张小矮凳上,双眼呆呆地看着廊灯,自言自语:“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数学老师你明天会考什么呢?”我摇头叹道:“又一位深受中国科考制度迫害的青年。”

  深夜不用功,自然得用其它方式弥补一下,学习没有捷径,但是考试有。看过武侠的人应该都知道,邪派武功往往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收到较好的成效,但是危险性较大,尽管如此,仍然有许多人愿意一试。在考试中与之相对应的情况是作弊。

  小贱说:“不出奇招,焉能及格?”在考《数字电路》时,他从怀里抽出一张写有答案的草稿纸,正准备抄,老师已有所觉察,踱步向他走来,他不慌不忙地拿起那张草稿纸,放在鼻子上,很大声地擤鼻涕,随后揉成一团,丢在墙角的废纸篓里。老师瞪着眼睛看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把它拾起来。

  我自从上次被抓以后,不敢再如此张狂,最多只是偷窥和自摸,别想歪了,自摸的意思是从自己身上摸出预先藏好的小纸条。

  虽有上述两大绝技,但这对考马哲似乎并不管用,因为我根本一点都没背过。我讨厌政治,毫无道理可言,还满篇的谎言。

  我想过考前将答案抄在桌子上,但是学校早预料到这一手,将所有的桌子都漆成白色,令我无计可施。

  人的智慧是无穷的,终于在傍晚时,我想到一条妙计。

  我到校外的商店里买了一包针,十一点,溜到教学楼的厕所里,等保安清场以后,我找到考试的那间教室,打着手电将考试内容一条一条的刻在桌上,足足刻断六棵针,手指痛得都快捏不住东西,才将全部的内容刻完。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我满心欢喜,心里感慨:“这份成果来之不易啊!”

  时间还早,才四点钟,我趴在桌上美美地睡了一觉,天刚亮,我就回到了宿舍,几位壮士惊奇的问我昨晚都干嘛去了,我若无其事地说:“在自习室通宵看书。”

  壮士们惊叹不已,叫我考试时一定要罩着他们,我得意地说:“没问题。”

  人算不如天算,考试时老师在排座时竟然改变了一惯的直排方式,采用横排,大头坐到了我刻好字的那张桌上。真是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四处东张西望,内心痛苦地呼喊:“神啊,救救我吧!”

  幸好大头还算够义气,抄了一份答案给我。考完试我握着他的手感激涕零,连声说“谢谢”!

  “不用谢我,”大头得意地说,“我桌上不知谁把答案全都刻好了,那家伙真厉害,用针刻的。他也够傻,有那心思还不如好好看看书,肯定也过了。”

  我气得直翻白眼,恨不得重重地踩他两脚。

  考完试了,一身轻松。但在宿舍里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二胡挂了一科,郁郁寡欢,他发狠地说:“下学期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宿舍里的几位壮士都听到了,一齐给他鼓掌,他点点头,冷静地说:“谢谢大家掌声鼓励!我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

  可可打电话来叫我陪她去买东西,我陪着她逛了整整一天。

  在超市里,我顺手拿了一瓶泸州老窖放在推车里。

  “你干嘛啊?”她斜着眼睛问我。

  “给我未来的岳父大人。”我嬉皮笑脸地说。

  “我爸爸不喜欢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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