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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你想说她很可怕,很危险?"陌小楼不屑地冷笑了一下。

  "你也同样危险。"麦曦上身微微前倾,意味深长地直视他,笑容深不可测,"所以,我不希望看到两败俱伤。事态到了这个地步,如果你愿意退一步,我自然会去说服小夏罢手。"

  "很可惜,那是不可能的。"陌小楼的语气冷淡,"毕竟是她先发出的挑战,想要我退一步,除非她先收手。"

  四周一片寂静,两个少年面对面站着互相凝视,一个笑容可掬,一个冷淡漠然,周围一股异样的气氛在凝聚,仿佛在进行着一场看不见的较量。

  一片树叶无声无息地在两人中间落下。

  "看来,你似乎很难被说服呢。"最后还是麦曦先开口了,他轻轻耸了耸肩,缓缓向前走去,充满笑意的眼中一片迷离。

  "无论如何,小夏远没有她外表看上去那么坚强,希望你不要伤害她。"在擦过陌小楼肩膀的那一瞬,他的声音变轻了,听上去像是请求,但语气里却带着一丝命令般的压迫感。

  陌小楼扭过头去,看着他远走的背影,伫立在原地沉默良久,恍然惊觉自己额上竟然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他来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说服他吗?

  抑或是,想要保护上官绫夏?

  他忽然发现白雾社乃至这个学校,都并非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

  也许,那个微笑着走远的家伙,才是这里最可怕的人。

  "其实我和陌小楼认识的时候,还在做一个老牌资深黑客。"休息时间的理发店里一个客人也没有,白色的咖啡桌上,一杯咖啡正在浅浅地冒着热气。仁九九拿起杯子啜了一小口,一边喝一边讲述着,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黑客?你?"坐在他对面的上官绫夏用怀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咳,骨灰级的哦,"仁九九咳嗽了一声,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继续说,"当年的大规模黑客集会上,来自各地的顶尖黑客都聚集在一起切磋技术,我打败了所有来挑战的黑客,自恃技术顶尖,站在最前席向下面轻狂高呼:'你们还有谁能赢我?如果有人能够入侵我面前这台机器,我愿意立刻隐退,再不过问任何有关黑客的事。有人敢来挑战吗?'"

  "坐席中一片寂静,就在我准备狠狠嘲笑他们一番的时候,一个看上去十分稚嫩的少年站了起来,立刻遭到众人的哄笑,因为黑压压的人群中几乎显不出来他的个头,也没人认识他,当时他只有十三岁。"

  "后来呢?后来那个少年怎么样了?"上官绫夏聚精会神地听着,不停地追问。她似乎已经被他故事里的那个挺身而出的黑客少年完全迷住了,反而忘了来找仁九九的真正目的。

  "后来,如你所见啊。"仁九九摊了摊手,认命地吐了吐舌头,"我输掉了比赛,所以现在才会坐在这里。那个少年因而一举成名,成为黑客界一颗耀眼的新星。你应该猜出他是谁了吧?"

  "陌小楼?"上官绫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眼中随即涌现出一种复杂的神情。

  那是痴迷与难以置信混杂于一体的神情。

  "后来啊,我和他就成为朋友,再后来……"仁九九喝了一大口咖啡,又滔滔不绝地开始讲了。

  "我要走了。"上官绫夏未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沉着脸抄起桌上的包包,扭头就向门外冲去。

  "哎哎,我还没讲完呢!这可都是你让我说的!"仁九九追到门口,似乎在为损失了一个听众而惋惜不已。

  哼,这家伙口若悬河地讲了那么多,全都是一大堆没有含金量的废话,说的都是陌小楼的好话,而他的弱点却只字未提,甚至还一度动摇了她的决心。

  早知道就不来找他了!

  上官绫夏一边怒气冲冲地向前走着,一边想。手里的问卷单被她三两下撕得粉碎,揉成一团。

  不过不要紧,反正在来之前,她早已经想好了对付他的办法!

  陌小楼找的新房子在公寓的最高层,每天等电梯是他很不喜欢的一件事。

  而今天他打开房门时,才发现原来自己未来的麻烦将不只是电梯。

  "喵,喵喵喵--"

  漫天飞舞的某种熟悉的动物毛发迎面飞来,他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十几只大小不同、颜色各异的猫咪仿佛来自神奇的异次元,此刻正团成一团在他卧室里的白地毯上撒欢,而床单已经是被撕成一条一条的麻花垫,最最让他震惊的是,他收藏在柜子里那几摞包装精美的笔记本也被那些小爪子扒了出来,不是缺角就是掉页,布满了啃咬的痕迹,狼藉一片。

  他手中的笔记本"啪嗒"一声掉落在了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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