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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回家再看吧,我们聊会。"

  有什么好聊的?一一打个呵欠坐到花坛边。

  "你在学校不能调皮,别老想着跟覃为出去玩知道吗?英语学习不能放松,多听磁带多看影碟,上次我给你的碟子看完了吗?"

  "看……了一点。"撒谎不好,但是她真的忘了,碟子也忘记扔哪儿了。

  "唉……过段时间,我可能会去美国,到了那边之后……"

  "你要去美国?!"她掩饰不住嘴角上扬。喜讯从天而降啊,难道神听到了她的祷告?

  "可能,我爸希望我去那边。你听我说,"谨言伸手理理她额前的乱发,"我每个礼拜天都会打电话给你,你在家乖乖等着别到处乱跑知道吗?"

  "哦。"先应着吧,重要的是他终于要走了嘻嘻!

  "如果你想要什么就跟我说,我给你寄过来。"

  "哦"北京烤鸭能不能邮寄?

  "你……要想我。"

  "嗯。"

  "一一……"心脏噗噗乱跳,谨言扭头看了看四周,他们都站在那边聊天没看向这边。他紧张地咬咬唇,"一一,我有话跟你说。"

  "嗯。"

  豁出去了:"我喜欢你。"

  "嗯。"

  嗯?什么意思?他大气也不敢出,两眼死死盯住面前低垂着的小脑袋。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一一?"没声音。手心全是汗,他迟疑着推推她,"一一?"

  低头钓鱼的人"啊"一声抬起脑袋,眼神发直没有焦距:"什么事?"

  "我……你……"谨言张口结舌,"你,你听见了吗?"

  "什么?哦,听见了!"一一猛一拍大腿,"你刚说想要什么你可以给我寄过来,北京烤鸭能不能寄呀?"

  谨言好想哭:"呃……能吧。"

  "谨言,该走了!"上官爸爸在那边喊。

  "来了。"他回头应一声,望着眼前垂头猛打瞌睡的小丫头欲言又止,最后只能长叹一声,"我走了,等我电话。"

  小汽车慢慢驶出专家楼,谨言从车窗伸出头来招手再见,惹得几个女生忍不住红了眼眶,边抹眼泪边挥手道别。

  好一番感人的离别场景啊。一一从明月手里摸来一张面巾纸捏在手里挥舞,拼命挤出两滴眼泪:"再见啦!再--见--"北京也好美国也好,就待在那边生根发芽吧,不要回来哦!

  啪一声,后脑勺被敲了一记,覃为狞笑的脸放大在面前。

  "老大你又打我……"

  "不打不行啊。"他要替可怜的兄弟出气。

  嘉宇很感兴趣地盯着一一的眼角,伸手摸了摸:"鳄鱼的眼泪?"口气很不可置信。

  "这叫感情!感情你懂吗?"

  "不懂。请问跟仇人之间属于什么感情?"他诚恳地问。

  "滚!唉,我告诉你们,两面派说要去美国啦!"

  "他去美国你就高兴了?"妞妞擦着泪白她一眼。

  "我还要学你哭啊?'谨言谨言你别走',"一一学琼瑶剧里女主角皱着眉毛捧着心口,"我好舍不得,好舍不得你哟!"

  "真恶心。"嘉宇跟明月齐齐扭过头去。

  "丁一一啊,"覃为敲敲她脑门,眯着眼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我真想把你脑袋劈开看看里面有什么。"

  "有脑浆……老大你怎么了?"没事想劈人脑袋,好吓人!

  "我以为都是草。"老大闭上眼双手合十,"我佛慈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丁一一,你好好忏悔吧。"

  思想好高深,黑社会也宣扬佛法了?她又敬又畏地仰视这尊菩萨。

  晚上洗了澡躺回床上,一一拿出礼物放在台灯下看。

  硕大的玻璃球,底部有蓝色的底座以便放置,球里面是一栋很漂亮的蓝白颜色的小洋楼,前有草坪后有大树,周围种着花花草草,草坪上还竖着两个小人儿,男的打领结女的穿裙子。稻草人吗?吓麻雀用的……轻轻摇一摇,许多白色泡沫便四处飞散,像下雪一样。底座后面有个黑色按钮,试着拨到另一边,轻柔的钢琴声慢慢弥散开来。

  咦,挺好听的。没想到两面派还真会选曲子,百听不厌,虽然不知道弹了些什么,不过比那些流行歌曲要养耳得多。

  "三更半夜的不睡觉,鬼叫什么?"丁妈披散着头发擂门,"看看几点了!"

  "妈,好听吗?"一一喜滋滋地捧着球给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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