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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我哪知道?有人出钱,我们就使力。别的事情,一概不要问。"陈向明深谙此道。

  "呵呵,这家伙也真够倒霉的,不知道得罪了谁。"旁边的矮个子男孩尖声尖气,讪讪的笑。

  "人家说了,好好教训下这小子。让他从哪来回哪去。"

  赫林隐隐的听到有人声,回过头去,却是满眼的黑暗,漫无边际。

  一刻以后,赫林看到远远走过来一个人。高个子,身形消瘦,轮廓在夜色的笼罩下模糊成一团。步伐很快,毫无防备的样子。

  陈向明向众人使了个眼色,他们很快的迎上前去,堵在那个男孩子面前。

  男孩子大概没有想到会被人拦住,愣了一下。赫林看到他,神情有些失措,眉目异常的明朗清晰,如同刻画一般。

  男孩自知不妙,退后两步,转身欲逃开。陈向明上前一把抓住他的头发,硬生生把他摔到墙上。

  男孩甚至没有喊出一声,旁边的人迅速的围了上去,狠狠地用脚踹了上去。

  赫林到家已是深夜,赫玉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回家,王明伦接她去度假。她自然是欢喜异常,也并未与赫林商量,只是留了张便条,淡淡的写了几笔,丝毫未提及赫林的饮食如何解决。

  赫林打开水龙头,用力的冲洗着发热的脸,呼吸里都是焦灼的气息。停下来,依然喘息不止,抬起头,看着镜子里惊慌的脸,额头上仍有未洗净的血迹。对着镜子用手擦掉,才发觉并不是自己的。

  好像一直持续了有10分钟,男孩只是一直抱着头,一声都不吭。赫林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下不去脚,被陈向明一把推开。

  只是那些沉闷的撞击声,一下,一下,伴随着那些混乱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在弥散的黑夜里回响。

  赫林猛地把水泼到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气的镜子上面,镜中的自己顿时变得模糊起来,仿佛正在融化。

  赫林回到那个巷口,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好像有什么人在操纵着自己,闭眼,睁眼,已到此处。夜色如墨,整个空间都似乎被合为一体,没有任何的措动,令人心悸。

  环视一周,并无动静。午夜的月光淡淡的挥洒下来,在地面上投射出银白色的影子。

  夜已沉静。

  赫林笑了一声,低下头叹了口气,准备离开。

  就在巷子的深处,突然有什么响了一下。

  赫林停下脚步,循着响声缓缓地走过去。

  那个男孩,双手抱着膝盖,上身的衣服被扯得稀烂,蹲坐在角落里,抬起头看着走过来的赫林,一动不动。

  赫林不敢正视他,挨着他坐下。

  "你怎么不回家?"赫林问。

  男孩不说话,靠在一边的墙上,肿起的嘴角还在流着血。

  赫林看着他,男孩满脸都是凝结的血污,明显受伤不轻,却异常的平静,似乎没有痛楚。

  左右环顾,似乎并没有可以去往的地方。

  赫林站起来,深吸一口气。

  "怎么样,你还好吗?还能走吗?"

  男孩抬起头,看着赫林,眼睛漆黑明亮,一半的身影都隐没在如同泼洒的暗处。

  他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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