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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曼哈顿DZ总部。

  成泰进到景赫办公室,一看他还在专心做事情,就气不打一处来。

  “老大,你怎么还不走?现在走没准儿还能赶上澈儿的发布会,反正我把飞机给你准备好了,山姆在肯尼迪机场等你,我现在就送你过去。”成泰干脆地说。

  景赫瞪了他一眼。成泰知道是为了什么,景赫从不为私事动用公司的飞机,但是成泰怕他赶不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景赫倒是会自己驾驶直升机,可是那个小家伙要想飞到欧洲恐怕难度不小,估计还没到就掉到大西洋里去了。

  瞪完成泰之后,景赫没事人似的继续工作,但是谁又知道此时他心里有没有反复斗争呢。成泰是个急性子,看景赫的样子,沉不住气了,“算了,我不管你了,你自己决定。不过你以前每月都去巴黎,说是有重要的事,有时候还让我提醒你。我看你上个月就没去,这个月别说我没提醒。”

  成泰其实不知道景赫月复一月地去巴黎做什么,他这么说只是想让景赫去巴黎,如此说不定景赫就会忍不住去见澈儿了。

  成泰这么一说,景赫忽然想起来了,他上个月忘记给澈儿送血了。天啊,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他净顾着自己,倒忘了她身体这档事了。对景赫来说,什么自己的尊严啊,不好意思啊,在澈儿的身体面前,全都不值一提。他突然站起来,一手碰翻了咖啡杯子——幸好里面咖啡已经被他喝光了——连扶都顾不得扶,抄起外套说了一句:“成泰,我们走。”

  成泰惊讶于景赫转变之快,不过也马上反应过来,两个人匆匆忙忙往外赶。

  堵车还好说,麻烦的是机场又遭遇了空中管制,什么时候轮到景赫的飞机起飞,谁也说不准。景赫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估计到达巴黎发布会也结束了。不过不要紧,反正他也不是为了那个,只要确定澈儿平安无事,然后,再给她道个歉——这声“对不起”他憋在心里很久了。

  别看开始景赫能忍着不去看她,现在知道马上就快看到她了,景赫倒是心急了起来。好不容易等到飞机起飞,一路上景赫不断地打腹稿,计划到时同澈儿说什么,比他毕业时在耶鲁代表毕业生做演讲还紧张呢。

  澈儿这一天从起床开始就紧张。她倒不是担心发布会,她紧张的是就要见到景赫了。尽管她到现在也没有得到他来或者不来的答复,但是只要时间没到,就有理由期待不是吗?

  下午的时候所有人员就位,模特们要适应场地,她也跟着彩排出场了那么一下,然后就是跟造型师一起忙碌,处理衣服的细节,不厌其烦地提示每个人这件衣服要表达出的内涵,需要什么样的气质,转身的时候要注意裙摆等细节等。这么一忙,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直到玄子跑到后台来找她,她才知道下面人已经坐满了。澈儿非常想出去看下景赫来了没有,但是外面守着那么多长枪短炮的,再说她自己的造型已经就绪了,现在出去后面再出场就没有神秘感了。

  她对着玄子欲言又止了几次,终于问了出来,“景赫来了吗?”

  “我还要问你呢,怎么景赫这次缺席呢?难道有什么事?”玄子直截了当地说。

  澈儿高涨的情绪马上垮了下来,就如同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她都想干脆结束了算了,她也没心思再弄这个发布会了。就是再成功能怎么样呢?不过是媒体的吹捧,她的品牌本来走的就是高端的小众路线,也没想着能做多大。

  以往的历次发布会,景赫都至少提早一天过来,陪着澈儿在后台忙活,看模特训练。因为景赫也有自己的模特公司,眼光也比较准,他通过澈儿的发布会挖掘的新人后来全部都成了国际超模,总之是小有收获就是了。今天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出现,澈儿基本不抱希望了。

  本次秋冬时装发布,澈儿完全摒弃了皮草等动物制品,完全采用植物纤维制成的新型材料,兼顾美观保暖和大方,设计前卫又兼顾大众接受心理,采用黑白灰为主色调,通过一些配饰来调节视觉效果而不会显得单调。最后她出场的时候,穿的是一袭纯白的超短抹胸裙,长发披肩。她的穿着最简单,掌声却最为热烈持久。她勉强带着笑意接受镁光灯的不断闪烁袭击,心里却在盼望着快点儿结束。

  这是唯一一次成功但是澈儿却并不开心的发布会。结束后,玄子过来祝贺她,发现她脸色不对,关心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景赫没来?”玄子倒是一针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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