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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智恩已经回忆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隐约记得那天Full House的上空通红一片,火苗还在不断地向上蹿,她眼睁睁地看着父母的心血被熊熊大火所吞噬,她哭着叫着可都无济于事。

  "砰!"

  巨大而粗壮的东西击中了她的后脑勺。

  慢慢地,慢慢地,她的身体坠落在地……

  "水!"

  干哑了一个月的喉咙里只能艰难地发出一个字节。

  可是就这一个字节就已经足够了。

  刚才还火力十足的病房一下子安静了。

  惠晶和柳恩成同时停止了争吵,同时扭过头去,异口同声地叫道:"你终于醒了!"

  那长达一个月的梦终于醒了,那高悬一个月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惠晶扑到智恩的床边,大哭不止,柳恩成也彻底失去了往日的冷静,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去找水。

  "智恩醒了!"

  惠晶哭完后,忽然反应过来,连忙颤抖着手拨通了大洋彼岸的电话。

  可电话那头却沉默着,根本没有想象中的欢欣雀跃。许久许久,从英宰的喉咙里才艰难地拼凑出了一句话。

  "易英……她已经走了……"

  智恩的身体恢复得比想象中快多了,医生说没过多久她就可以出院了。

  "喂,听说我昏迷的时候英宰一刻也不离地守在床边,是真的吗?"智恩幸福地缩在被子里,骨碌碌地转着眼珠子,一边听着惠晶的描述,一边陷入想象之中。

  "嗯,英宰君连上厕所都要小跑着去,生怕你醒来时看不见他会害怕。"惠晶笑着为智恩切好苹果。

  "哈哈,我怎么会害怕呢,我可是从火场里捡回一条命的啊!"智恩用被子盖上自己因幸福而羞红的半边脸,可是一想到火灾,她马上又陷入深不见底的悲伤,眼神黯淡下来。

  "父母辛苦建立的Full House,就这样灰飞烟灭了吗?"

  智恩一直不敢让惠晶带她去看Full House,因为她害怕自己会难过地哭出声来!

  她在心底暗自立下了一个誓言。

  "爸爸妈妈,你们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重建Full House的!"

  清晨

  薄薄的晨雾里。

  一个男人躲在一棵大树的后面,逆着光,只能看出他的轮廓,棱角分明的就像漫画里的男主人公。

  他的不远处,两个纯洁如天使的女孩子有说有笑地散着步。

  他像个猎人一样站在树后面观察他的猎物,却迟迟不肯惊扰她们。

  "让她们最近简单地生活吧!"

  机场

  这是在送走民赫哥和惠媛姐以后,智恩第一次来到机场。

  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可以清楚地看见每一架航班的起降过程。智恩最喜欢看飞机的起飞,起飞的瞬间就意味着一颗又一颗对新生活满怀期望的心踏上了征途。

  她竖起耳朵听着航班的到港情况,不用多久,从美国回来的那趟飞机就会把李英宰,还有已经栖息于骨灰盒里的易英带回来。

  这是她很不希望看到的结局--

  走了两个人,却只有英宰一个人回来。

  虽然开始的时候她并不喜欢易英,那个女孩居然一次又一次地破坏她和英宰的"好事",还总是一副柔弱的样子让别人保护,最过分的是居然打破了英宰送给她的水晶蝴蝶。

  可是后来,智恩在她眼里看见了倔强的执著,生命也许并不能延长,但是在有限的生命中带给周围人无限的快乐,是她唯一想做也唯一能做的事情,所以她才会费尽心思安排了基月瀑布的那次约会吧!

  当她终于明白易英的苦心,想要跟她做好朋友时,她却残忍地离开了。

  "由美国纽约起飞的K547号航班马上就要降落了。"广播员用甜美的声音预报着最新的降落时刻。

  喧嚣的机场大厅。

  透过落地窗智恩清楚地看到K547号航班在空中做了几个优美的滑翔动作后稳稳地落在了跑道上,在地面又进行了一段平滑后,终于慢慢地,慢慢地停了下来。

  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小孩迫不及待地蹿出舱门。

  然后是一对年轻的外国夫妇。

  乘客一个接一个走下飞机。

  智恩目不转睛地盯着乘客的身影,搜索着她最期望看到的人。终于--

  她捕捉到了那个熟悉而高大的背影。

  可是看了没一会儿,智恩就难过得想哭出来。

  他瘦了很多,走起路来也好像没什么精神,大大的黑色墨镜掩饰着眼角的疲惫。

  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一个长方形的木头盒子,那里面承载的正是易英的骨灰!

  每个人最后都会住在那个小黑房里吗?会不会觉得拥挤呢?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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