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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他努力地寻找话题,"听说你们今天分导师了,你跟了谁?"

  "刘教授。"

  "不错,不错,刘教授是严师出高徒。"说完这些,他似乎又无话可说了。

  沉默在电梯里将我们凝固。我很想问他,宇文浩,你为什么变得这么瘦?这些日子你是怎么过的?离开我你伤心过吗?

  可是,这些话就像胶水一样粘住了我的喉咙,使我发不出声音来。我们就这样沉默着到了一楼,我走出电梯,感觉到他也跟着出来了。

  "宁可,我们一起去吃饭好吗?"他清了清喉咙,在后面问道。

  "不用了。刘教授给我开了书单,我要回宿舍去看。"我一边说一边头也不回地朝前走。

  "书单?给我看看好吗?正好我也要给学生列些书目呢!"

  无奈,我只好将包里的书单递给他。

  他看了一遍,哧的一声笑出来,说:"这个刘教授啊,喜欢刁难学生的'传统'看来是不会变了。这书单里面有好几本绝版书呢,市面上买不到,图书馆也借不到。"

  我急了,忙问:"那怎么办?我还得交读书笔记呢!"

  "我倒是有其中的两本,是我的导师送我的珍贵礼物,一般不外借。怎么样,到我宿舍走一趟吧?"他一得意,便恢复了以往的笑容。

  就在我还犹豫着去或不去的当儿,他已拿着我的书单径自走了。无奈,我只得跟上他。

  6.

  宇文浩虽然已从博士升格当了讲师,却还是住着从前的单身宿舍。

  逼仄的一间房,家具只有一床,一桌,一椅和一架书柜,房中随意拉了根绳子,挂着几件换洗的衣物,其余的日用品则散了一地,从前有我代为整理,这里还勉强算得上凌而不乱,如今,已是无立锥之地了。

  宇文浩一边抱歉,一边在前头开路。

  他床上被子没有叠,脏衣服随意地挂在椅背上,桌上还放着吃完了的方便面塑料碗。

  他从书柜里抽出了几本书,把其中两本递给我说:"这是你要的。其余的,我可以再帮你向其他老师借。还有这几本,是我推荐给你看的,会对你大有帮助。"

  我接过书,说了声谢谢。接下来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犹豫着该不该立刻告辞。

  宇文浩走过来,一把将我拉进怀里,不由分说地将我的头摁在他的胸口上,他的下巴搁在了我的头顶。

  这还是我们的第一次拥抱,不,这是我们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在此之前,我们甚至没有牵过手。我感受到他双臂的有力,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心酸地想:他曾有过无数次机会将我揽进怀里,却选择了这样一个错误的时候。

  我想挣脱,他却搂得更紧了。他的下巴摩擦过我的额头,我的脸,他的胡楂在我脸上扎过,微微有些刺痛。他在我耳边说:"宁可,宁可,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别离开我,宁可,别离开我!"

  他边说边吻住了我。他的嘴唇柔软而微凉,紧紧地贴在了我的嘴唇上,接着,我便感觉到他清凉的舌头很霸道地闯了进来,撩拨着,吮吸着……我感到自己的脸霎时间升温,烫得我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是的,这是我的初吻,我无数次幻想过的初吻,它来得这么突然又意外。它是甜蜜的,因为吻我的人正是我爱着的人;它又是伤感的,因为吻我的人正是我决定不再爱的人。我不知道这一吻持续了多久,也许很长,几分钟甚至十分钟,也许很短,仅仅几秒。

  我只知道我们的呼吸都变得炽热和粗重,要是他再不放开我的嘴唇,我很有可能会因窒息而晕过去。还好,他适时地停止了,轻轻地对我耳语:"宁可,我早该这么对你了!分开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想你,有多渴望你!"

  我想推开他,想抽身离开,全身却不听使唤似的绵软无力,只能任由他搂着。我想说话,想要他放开我,他却又一次堵住了我的嘴唇,这次的吻温柔多了,甜蜜而缠绵,我昏昏地沉醉其中,不自觉地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并开始回吻他。那时,所有的前尘往事好像都已消失,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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