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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


  “不用了,结束的就让它结束了吧,对不起王经理,不好意思。”

  “孙雨萱!你是怕给我做事就见不到金正浩了是不是?!”明明厉声质问雨萱,神情有些疯狂起来。

  “我想我以后没有必要再听你说的这些话了。”雨萱轻声而坚定地回答。

  “就像明明你所说的,我原来是你花钱雇来的,但现在不是了。从现在开始我和谁见面,怎么活都不关你的事了。我已经决定帮正浩做事了。”

  “其实我一直在犹豫,心里过意不去,可现在见过你之后就没有那种感觉了。没什么理由隐瞒…也没有事可隐瞒。正浩和我,只是工作上的关系而已。”明明气得浑身发抖,拿起桌上的水杯就朝雨萱脸上泼去,雨萱的脸被满杯的冰水淋个透湿,一时没有反应地呆在了原地。

  “你冷静点儿!明明!”文清连忙拦住还要继续撒泼的明明。

  “难道你也同情她吗?”明明忿忿地踢开椅子站起来,离开了咖啡厅,文清于心不忍地看看湿漉漉呆若木鸡的雨萱,递给她一张纸巾,然后追随明明而去……

  雨萱回到家,刚想进自己房间,听见弟弟在正浩房里两人嬉闹说笑的声音,犹豫了一下,在门口蹲下来,一个人想着心事。过了一会儿,孙瑜喊着“我不练习”从房里逃出来,正浩手里举着一根棒球棍追出来,两人几乎同时发现了蹲在墙根下想心事的雨萱,感觉有些奇怪。正浩挥舞着棒球棍把孙瑜赶回房间继续练习发声去了。

  雨萱垂着眼皮,提议一起喝杯茶吧,正浩点点头。

  两人来到亚苏大叔的店铺,大叔又不在家。雨萱给正浩和自己沏了两杯茉莉花茶。正浩担心地看着神情忧郁的雨萱。

  “有什么事情吗?头发怎么了?还有衣服?”

  “啊,工作的时候被水浇了……”

  “看吧,你擅长的只有跟衣服有关的事情了…是不是很感激我呀?”正浩故意逗她开心。

  “你,为什么一定要找我和你一起做事?”

  “我在这里没什么认识的人,还有到处找人也很麻烦,更何况你最了解孙瑜,这样比较方便。怎么?你又改变主意了吗?”

  雨萱双手捧着茶杯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在你旁边,你和明明之间会比较麻烦,那样的话,就算你事业成功对你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不是?”

  “不用担心这个。”正浩认真地回答她。

  “我,对明明已经死心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我觉得不舒服,在明明身边……”

  雨萱一双漆黑明亮的眸子从杯沿上抬起来,奇怪地看着正浩。

  “现在这么工作本身就让我觉得很开心,很幸福。我想尝试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找到我真正想要的位置。”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什么都没说。

  “你再帮帮我雨萱,直到帮我找到真正属于我的位置。”

  两人沉默了,互相看着对方,有一瞬间他们的心意是相通的,他看她的眼神纯净而热烈,几乎要融化她心头的坚冰,她不敢相信幸福就会如此不期而至,她还没有准备…她的心一阵乱跳,赶紧低头躲开他的视线。

  “我,我可不是那么悠闲的人呐。”

  “啊……”

  正浩在兴头上被她呛了一句,感觉有些受挫。

  “我就帮你这一回,我会尽全力做好的,然后就什么都不管了,当然你要给我很多钱才行,我跟你是雇主与雇工的关系,所以要算清楚才行……”

  雨萱故意大大咧咧地和他说一些很煞风景的话,把刚才有些暧昧的气氛尽量撕开一些,好让自己喘过气来。

  “喂,你真过分!”

  正浩不满地抗议,他还有话没有说完,就被她破坏了谈话的气氛。

  “明天见吧。”她趁机溜走,剩下正浩还有些傻傻地坐在原地。

  其实正浩本来是可以把那句话说完的。

  第二天,三人一早出发去为孙瑜选购第一次演出穿的服饰,两个男生特别兴奋,手舞足蹈的模样就象参加春游的小学生,雨萱嫌他俩碍事却也只能带上这两个小尾巴,不顾非议照例直奔她熟悉的各路货色大杂烩的批发市场。

  扫了一天货,雨萱收获颇丰,从大杂烩的批发市场里感觉到今年街头文化的不同流行元素,于是一边看一边在心里暗暗重新排列、组合和调色,思路渐渐开朗起来,精神也为之一振,一扫这两天的阴霾心情。正浩在后面开心地提着大包小包,时不时把一条丝巾、一个礼帽这类的小玩意儿套在雨萱身上逗她,雨萱生气地追他他就跑开,两人象极了一对出来约会的轻松甜蜜的小恋人。孙瑜看着两人互相淘气的样子,觉得好玩极了,假意帮姐姐收拾正浩的时候总是不忘记识趣地在一边推波助澜。

  三个人一起站在路边吃烤肉串,雨萱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正浩身上,突然回过神来,脸红了,幸好没有被发现。她拿起包故意对他说:“走了!总经理先生你结账对吧?”

  “喂,你就那么走啊?”正浩拦住她。

  “怎么啦?”

  “你脸上沾东西了。”

  “哪儿?”雨萱用手胡乱擦了擦,可没有擦干净。

  “不是那儿。”正浩着急地在自己脸上比划,觉得说不清楚。

  “你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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