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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就是亚苏家。”

  “什么?”

  “明明全看到了,你和孙雨萱他们在一起,她对你说谎非常生气,现在她把怨气全都撒到孙雨萱身上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是赶紧过来找明明一趟吧,如果能把误会解决就解决掉。”

  “等等!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因为我的计划会被打乱!”

  文清匆匆挂断电话。正浩站在窗前整理有些杂乱的思绪:不排除其中有诈的可能,但似乎又言之凿凿?如果实际真象文清所言,有人就会日子很不好过,他应该继续“隔岸观火”,还是对他想保护的人出手相救……

  在体育馆豪华贵宾室里,雨萱低声下气地站在明明身边,神情就象一个做错事急于请求大人宽恕的孩子。

  “说吧,你想跟我说什么?”明明用一种高高在上、不留余地的口吻对雨萱说。

  想“知道为什么突然这样做可以吗?”

  “啊!因为来一个新服装师吗?”

  明明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似乎她自己倒是蒙在鼓里的人,这让雨萱更加难堪,不得不又一次鼓起勇气开始艰难的交谈。

  “难道你是想让我辞职吗?”

  “你如果觉得方便的话。”

  “可是,直到昨天你都没说什么呀,难道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让我很不满意。”

  “哪些地方让你不满意了?明明,告诉我,告诉我,我会改的!”

  明明突然恶狠狠地盯着雨萱说道:“孙雨萱!你没有一样叫我满意的!你叫我穿你拿的衣服,你叫我穿你拿的鞋,你叫我喝你给我的饮料,你说的话,你的脸,你的声音,一切!都让我不满意!还需要我多说吗……”

  明明歇斯底里地吐出一长串句子,似乎在诅咒一个让她深恶痛绝的十恶不赦之人。雨萱几乎难以招架地承受着这暴风雨般凶狠的诅咒,纤弱的身体颤抖着,脸蛋涨得通红。

  “还有孙雨萱,你的虚伪!这最让我讨厌!讨厌!!”

  雨萱难以置信地抬起一直低垂的眼睛,她本来已决定放弃任何解释或者反驳,只等明明消气便向她讨饶,可是她的话太伤自尊心了!虚伪?她拼命咬牙忍住自己。

  “你说我对你虚伪?”

  “难道不是吗?你在别人面前装着为我着想,可背地里却利用弟弟勾引正浩,那不是虚伪又是什么?!”

  “那只是我弟弟开的玩笑呀。”

  “我不管,我只知道你总是刺激我的神经!这就够了!”

  羞辱象刀子一样割着雨萱的心,雨萱心里一阵阵巨痛,她必须忍受,忍受才会有生路。

  “如果继续把你留在我身边,正浩和我就得分手,那是唯一的结果,所以你必须走!离我越远越好!”

  明明残忍地看着簌簌发抖的雨萱,雨萱的软弱激发了她的报复欲,心里涌起一股类似血腥杀戮后的快感。明明终于可以抛开她所谓的自尊心,毫无顾忌地说出压抑心中多日的块垒了,是的,压抑她的不是正浩,不是新专辑,不是不友善的媒体,不是周围的舆论,而是她自己的自尊心!为了她受伤的自尊心,必须有人付出代价。

  “我不能辞职!”不知从哪来的一股勇气,雨萱喃喃着从被践踏不得翻身的屈辱之地突然奋然跃起,虽然如此轻微如此渺小,但她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这是我的工作,是我引以为豪的工作,工作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它关系到我们一家的生计…我没有做错什么,我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走,不能就这样辞职啊!”

  她强忍住在眼眶里一直打转的眼泪,这一刻她最想念的是家人,爱和责任在支撑她。

  “你还说你没做错什么?我需要的服装师并不是一个竞争对手,或是让我觉得伤脑筋的人你明白吗?!哈这听上去真好笑!!”明明狂笑起来。

  雨萱突然在明明面前跪下了。

  “我会更加努力的……”

  雨萱泪眼涟涟地看着明明,恳求她,她的心在滴血,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不属于她,它飞离了身体,某种死亡降临前的感觉。

  可是嫉妒和仇恨已经完全吞噬了铁石心肠的明明,即使死亡也无法打动她。

  “你快走吧孙雨萱!你的存在本身就让我很难受!这不是通过努力就能解决的!你快走快走!!”

  “明明……”

  雨萱哭泣着抱住明明的腿,她绝望,但又不敢绝望,她连绝望的退路也没有,因为她是一个绝对的弱者,她多么需要这份工作啊,她的家人多么需要这份工作啊……突然,一只大手强拉着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起来!”

  明明和雨萱同时惊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正浩,后者已经在贵宾室门外听了一会儿了,这幕完全一边倒的屠戮的残忍和赤裸裸,让他再也无法“隔岸观火”。

  “放开我。”

  雨萱坚决地挣脱开正浩的大手,他的出现随时会激怒明明,这让她更加绝望。

  “起来!孙雨萱,你这傻瓜!!”

  正浩生气地对着匍匐在地的雨萱大叫,他不理解她为什么要助纣为虐?一个愚蠢无知的孙雨萱在协助欧阳明明虐杀一个善良正直的孙雨萱!

  “正浩你!”明明的脸上掠过一丝慌乱。正浩回头看她一眼,那眼神让她感觉害怕。

  雨萱甩开正浩拉扯自己的手,失望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告诉他:你,少,管,我。说完这四个字,她好象突然着凉似的打了个寒战,正浩心里一痛,眼睁睁看雨萱低头走出贵宾室去。

  “不要跟着她!”明明在正浩身后尖叫着。

  雨萱回到化妆间,小燕正在沙发上煲电话粥,她瞥了眼进门的雨萱,继续若无其事地聊天。雨萱开始象往常一样整理演出结束后的衣服、饰品、化妆品之类的。小燕挂断电话,走过来夺下她手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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