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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她想站起来方便服务生捡刀叉,文清用眼神制止了她,她重新坐好,文清帮她把掉在一边的餐巾在她膝盖上重新铺好,她感激地看看他。

  “这可怎么行啊,衣服是挺漂亮,举止就不敢恭维了,雨萱你怎么老是一副笨手笨脚的样子啊?”梅依不依不饶地说。

  “你快饶了我吧,本来不至于这样的,可是越紧张就越出错,我也不知道啊。”雨萱无奈地说道。

  “我不是怪你雨萱,你这样会给服务生带来更大的不便。”

  “她也是一番好意嘛,都别说了,再说下去雨萱会更不安的。”

  “放心吧,她不会为这种小事感到不安的。”

  雨萱在心里说着“落井下石的家伙啊!”,鼻子里“嘁”的一声悄悄白了正浩一眼,这个小动作被明明和文清都捕捉到了。

  服务生过来对青伟耳语着什么,青伟在一张单子上签了字。

  “知道了,咱们饭也吃完了,进屋去喝杯红酒怎么样?”青伟建议道。

  大家纷纷把餐巾放到桌上起身离开,雨萱也学着样子,将餐巾放到桌上站起来离开。她小心着不要把裙子弄脏,觉得穿着这一身吃刚才那顿饭真是受罪。

  大客厅里一片漆黑,大家摸着黑鱼贯而入,好象小时侯的夏令营晚会一样让人兴奋。

  明明奇怪地问:“为什么不开灯啊?”

  话音未落,从门外推进来一辆放着生日大蛋糕的餐车,漂亮的三层蛋糕上燃着蜡烛,在黑暗中就象一座熠熠闪光的会移动的小房子。音乐响起来,大家一起跟着音乐唱起了生日歌,明明对这突如其来的安排睁大了眼睛。

  “天啊…这是什么时候准备的?”明明惊讶极了。

  青伟:这是我特意委托饭店糕点师专门为你做的,快吹蜡烛吧!

  明明一脸幸福的表情,站在大蛋糕前,低头许了心愿,吹灭蜡烛,大家一齐鼓掌……

  灯打开了,每个人都给明明送上礼物、拥抱和祝福。“明明,给,这是我特意在名品店订购的。哇,谢谢你梅依。本来送你蛋糕就行了,不过…给!Thanks!生日快乐……”

  青伟打开准备好的红酒,给每个人斟上一大杯。

  “Cheers!”

  雨萱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看着自己手里斟满红酒的漂亮的水晶杯,听说是什么法国二十年的,她很新奇地喝了一口,咂咂嘴巴,一副说不上来是好喝还是不好喝的表情。

  文清端着酒杯亲切地向她走来,在她旁边坐下来,小心不碰皱她的裙子。

  “如果觉得不好喝,就喝果汁吧。”

  “真不懂,这东西有什么好喝的?”

  “也许有人是因为喜欢葡萄的味道,也许有人是因为喜欢酒精,我第一次喝的时候也挺纳闷的。”

  “那现在呢,觉得好喝吗?”雨萱眨巴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很认真追问文清,他喜欢她气质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少女纯情。

  “就那么回事吧。”

  然后文清附到她耳边轻轻补充一句:“因为别人都在喝,所以应个景呗。”

  雨萱笑了,向文清点点头。

  文清和雨萱这样近距离地、亲热地说话,这让正在和别人谈话、无意间看见他俩的正浩心里很不快,不时地往两人那边张望……明明看看文清,又看看正浩,心里充满了莫名的妒意和愤恨,又不得发作。

  波波下了班一个人没地方去,懒洋洋地抹了口红也不知道给谁看,给女朋友打电话约一起出去吃饭,不是带孩子出不来,就是要陪老公过两人世界,打了两三个电话打得心灰意冷。突然想起昨天亚苏把自己手按在心口向她表白还要吻她的场景,立刻脸红心跳起来。哎,这么寂寞,为什么还要拒绝人家呢?

  波波离开办公室,无精打采地走在公司大厅里,突然有个人挡住了她,把她吓了一跳,是亚苏!

  “哎哟,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道…道歉?”

  “昨天…”

  “啊,昨天…”

  “我的举止太过分了…”

  “过分…”

  “我不是那种无礼的人!”

  “不是的,你并没有无礼!”

  “那…我希望你找到更好的人。”亚苏语气有些悲壮,转身要走。

  “等一下!”亚苏停住脚步转过身,看波波最后还有什么要对自己说的。

  “我,并没答应任何人。”

  “啊?真的?!那么……”

  “你,吃晚饭了吗?”

  “没有,我还没吃呢,我们一起去吧!”

  波波娇滴滴地样子,亚苏喜出望外,高兴得甚至是鲁莽地一把抓住波波的手就往外走,把波波都抓疼了,她“啊”地叫了一声,脚下一个趔趄,亚苏慌忙放开手。

  “对……对不起,波波小姐,我这个人有时候太鲁莽了…”

  “不……是的!我不是因为疼才叫的,咱们走吧。”

  波波娇滴滴地对亚苏说着,她本来就是个娇滴滴的女生,二十年了一直没有变,只是在过了四十岁生日后不得不藏起来了。两人对视一下,都觉得挺不好意思,但心里甜滋滋的。

  去哪里吃饭呢?第一次约会时看电影吃晚餐的失败经历还记忆犹新,两人再不想重蹈覆辙,不约而同想到了同一个地方:亚苏的小店。

  亚苏在自家店铺的开放式小厨房里忙碌着,为自己喜欢的人做菜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怎么也要在她面前好好露一手!亚苏的双手娴熟地翻炒、放料、起锅,间歇还要为坐在对面同样紧张期待着的波波送上脉脉含情的微笑……很快,一盘盘精美的粤式小炒端到了波波面前。

  “突然让我为你做菜,也没什么准备…”

  “不,光闻味道就已经让人胃口大开了。”

  波波夹了一口放进嘴里,亚苏紧张地看着她的反应。

  “啊!啊…太好吃了!真的!很好吃,太棒了,太棒了!”

  “那我就放心了…”

  亚苏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坐到波波身边陪她一起吃。

  波波故意吃一口就擦一下嘴,再吃一口再擦一下。痴迷的亚苏看着娇滴滴淑女模样的波波,幸福极了,他盯着她吃东西样子好美好美的嘴巴,情难自抑地凑上去……就在快要碰到的时候,两人突然视线相接,亚苏立即惊慌失措地跳了起来。

  波波好象被吓到的样子,亚苏紧张地说道:“怎…怎么啦?”

  “啊…我想…喝…喝杯酒,你要不要喝?”

  “啊?”

  波波本能地咂咂嘴,故意扭扭捏捏的:“哎哟,我哪会喝酒呀……”

  从喧闹的大客厅里走出来,雨萱一个人来到花园里透气,夜色真美,从不知道什么山谷里传来秋虫的阵阵低鸣,伴着风声、溪水声和树叶的沙沙声,感觉就象在世外桃源。雨萱在花园木椅子上坐下,脱下细高跟鞋,把腿搁在椅子上,按摩着酸疼肿胀的脚掌。

  “哎哟,脚真疼,真不明白干吗要穿这种鞋?”雨萱一边按摩一边自言自语,她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混合了阳光晒透的青草味道的空气。

  “嗯,空气真好啊……”

  雨萱轻叹着,继续按摩另一只脚。

  “喂!”

  “谁?”

  雨萱赶紧把脚放到地上,寻声望去,原来是正浩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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