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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


  “那是因为你啊。有你陪在我身边,怎么会寂寞呢。”许君临揉揉我的头发,“头发又长了,为我留着吧,等到你毕业的时候,应该会和苇安的一样漂亮了。”

  我无意识的用牙齿轻轻咬着食指,舌尖尝到了野花苦涩的清香。

  “是吗?如果我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还会这样快乐吗?”话说出口后,我自己也愣住了,这是在说什么啊?

  “不会——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许君临握住我的手,很认真地看着我说,“我会给你幸福,你……不许再想着别人,不要害怕爱情。”

  “呃?”我皱着眉头研究着他的眼睛,“你,相信爱情吗?”

  “遇见你之后,我相信。”许君临拥住我,低低的说,“我知道你不相信,因为……商银南和阿哲。商银南,他曾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却一次次的让你失望;阿哲,在你十七岁的生日时对你表白的调酒师,说他喜欢你,想守护你一生一世,可是第二天……”

  “商银南对你说的吗?”我打断许君临的话,咬着嘴唇,抬眼看着他问。

  “你妈妈告诉我的。”许君临温柔的看着我,“你有个很爱你的家,他们都希望你能快乐起来,希望你能幸福的恋爱,忘记过去。”

  “为什么要忘记过去?真是可笑!如果没有那些回忆,我走过的那些岁月又有什么意义?我……不会忘记阿哲,不会忘记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那些过去,无论是悲惨还是幸福,都是我最珍贵的财富。”

  “可是阿哲已经……走了。”

  “我,不会为死人活着。”胸口有些闷,我低下头,看着脚下的青草,自嘲的笑笑,“商银南说的对,也许我根本没有喜欢过那个患有忧郁症的调酒师,我只是忘不了他对我说的话……和他走时的神情,忧郁、荒凉……”

  “子衿……”

  “好啦!那时我正值青春年少,还是个花痴,看见英俊小生就移不开眼睛,”我对着满脸担忧的许君临笑着说,“刚好我们家的酒吧来了个气质优雅神情忧郁的调酒师,你说我能不激动吗?而且这个调酒师居然在我生日的时候向我表白,我当然幸福的忘乎所以了……可是我怎么知道他那样想不开呢?说好会守在我身边的,第二天却好端端的吃安眠药自杀——真是不负责任的人,难道不知道这样会给我年幼的心灵带来摧残性的打击吗?”

  “子衿……”

  “我当时还自责,以为是当天晚上他喝多了神志不清向我示爱,早上酒醒了无意间回想到自己居然向我这个性别难辨的人表白,然后惊恐后悔,于是……”

  “子衿……”

  “唉!更可恶的是,因为出了这件事,爸爸和商叔把酒吧给关了——这对一个花痴而言更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子衿……”

  “阿哲!我恨死你了……”我激动得站起来,在山谷里大喊,“你说话不算数,说会守护我,结果溜到地府陪阎王,居然敢耍我!哼,我不要再去墓地看你,不给你汇冥币,不给你送花烧美女……我要让你在地府穷困潦倒,没有宝马开,没有美女泡,没有威士忌和香烟……”

  喊累了,我深深地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转头朝目瞪口呆的许君临做好个鬼脸,“哼!我还要找个比他帅的老公,把他给气活!”

  “子衿,你还真……”

  许君临的话又被打断了,这次是因为他的手机响了。

  他接完电话立刻拉着我下山,一路上眉头紧锁,眼神恢复到原先的冷峻,看不出情绪。

  “子衿,我有事要先回去,晚上会给你打电话。”说完,许君临就钻进保时捷里,瞬间消失在我的视线。

  “这孩子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奶奶站在我身后惊诧的问。

  “真是没礼貌,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走了,没有我家银南一半的风度。”爷爷站在门口不满的说。

  “怎么了?”商银南看着我有些发怔的脸问。

  “他……公司有点事。”说完,转身往院子走去。

  商银南紧随其后,和我一起坐在葡萄藤下的石凳上。

  “他对你说了什么?”许久,商银南终于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蝉鸣一声声的传来,我偏头看着商银南。

  午后的阳光从葡萄架上筛落在商银南的身上,让他看上去是那样温暖。

  “银南,你、真是个美人胚子呢。”由衷的感慨。

  商银南的脸色往头顶上葡萄的颜色发展——青一块红一块紫一块。

  “你深情款款的看我那么久,就是说这句话吗?”商银南愤愤地质问。

  眯着眼睛继续打量了他一会,然后把脸凑到他的鼻子下。

  “商银南,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深情款款’的看着你?”他高度近视吗?

  “这只,还有这只。”商银南指着自己的左眼和右眼,一脸挑衅的看着我。

  视线又激烈的厮杀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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