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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其实我这人还是满大度,虽然爱闹点小脾气可好得也利索。一听展翔又低声下气地回归奴隶身份,也就不生气了。不过不能这么简单饶了这小子,从加拿大回来光受他欺压,怎么也得找回来点儿。

  我眼珠转了转,坏笑着说:"那你就给我交代交代怎么就去相亲了?"展翔听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刚想说什么,段雪推门进来了,买了不少宵夜。展翔如蒙大赦般,边接边说:"今天你累了一天了,晚上我盯班,你回去看看谢天博吧。"

  段雪离开以后,我又睡了一会儿,醒过来的时候展翔趴在床头握着我的"好手",我轻微一动他也醒了,问我想要什么。我那眼神搭了一下茶几上的杯子,不用说话他就能明白。看他端着碗喂我水喝,那叫一个滋润,最后还挺仔细地帮我擦干嘴角,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特怪异的想法,顺嘴就说你小子以后一定是个称职的好爸爸。

  展翔跟看怪物似的看着我,看得我又开始胡说八道。我说:"展翔,你不用对我这么好。"说完自个儿愣了,从小开始,这不都是天经地义的吗?展翔也愣了,看我的眼神更怪异了,说:"你不是也这么照顾我吗?上高中那次和Z中干架,头破血流的,你不一直守在我床头吗?"

  经他一提醒我想起来了,那回他手骨骨折,我在医院里守了他一个礼拜,原来在这报恩呢!这么一想我又宽心了,禁不住夸奖他,"算你小子有良心!不过高中那回啊,我不是为了逃避校考吗!"说完展翔恨不得掐死我。

  东拉西扯地侃了一会儿,展翔这才认真地说:"珊珊,你闯祸了。"我说:"什么祸啊?都让人打成这样了还能闯什么祸?"展翔苦笑一声:"你知道打你的人是谁吗?"

  "不就是叶子的男朋友吗,陈宇!连女人都打的败类,管他是干什么的呢!"

  "他是陈*的孙子!"

  展翔说完我当下就要坐起来,张大了嘴巴:"就是他儿子要顶叶叔缺的那个陈*?不可能,前几天我刚从老陈头家回来……我没……看见他孙子。"

  展翔说千真万确。我出事后,程叔急了,公安局立刻把那小子给扣了。他爸来过一趟,一看是程叔当下就傻了,程叔也没想到,好像白天俩人还在一个场合吃饭来着。

  "我爸怎么说?"

  "程叔开始什么都没说,让人先把陈宇放了。陈宇他爸直冒白毛汗,净说拜年的话。临走前程叔说老陈啊,我这庙小,留不住大和尚,帮不了你什么,那事儿我看就算了,陈老那儿我改天再去吧。说完甩手就把那主儿关门外了,半大老头跟火鸡似的,脸红到脖子根。进来后程叔吩咐我们几个,谁都不许搅和这事儿!要不是这话,姓陈那小子早死好几回了。"

  看我正出神,展翔又说:"从小到大几乎没见过程叔真生气,可那天,别看话还是说得不愠不火,脸都气青了。陈宇那畜生还敢说,只记得喝高了不小心推了你一把,别的没怎么样。"

  我打断展翔的"叙事"说:"展翔,你得帮我个忙……"

  我让陈宇打了的消息不胫而走,我爸那些政界的下属、商界的朋友就跟打狼似的,一拨一拨往这涌。更让我窝火的是,居然明目张胆在我脑袋顶上互递名片,好像小北京的官商全挤这儿办公来了。叶子爸妈也专程飞过来一趟,嗔怪叶子引起的祸端,我赶紧替叶子解释,说都是陈宇那畜生!叶子也受了不少委屈。

  随着我一天天的康复,我爸妈的态度明显转变,开始秋后算账。我从手心里的宝又变成墙头上的草。叶子、薛瞳、展翔、卓凯他们还是轮班陪床,罗昊也时常来看我,每次来了什么也不说,只是坐在角落里听着我们贫。他在的时候我特大方,特活波,尽拿他开涮,就像真的完全没什么。可每次他走后我都做梦,梦里面他仍是我的男朋友,没有灾难,没有于倩,没有加拿大,没有医院……我们一直快快乐乐交往着,醒来后我就骂自个儿做什么白日梦呢!

  展翔坐我旁边削苹果,边削边说:"你怎么这回让人给打傻了?动不动就出神。我这次可是光荣完成任务,连你们小区门口卖冰棍的老太太都知道你让陈宇给打了。"我说:"用得着跟卖冰棍的说吗?我就是憋得慌,不想这么委屈着!凭什么打了我白打?就算警察不抓他,也要让大众的舆论淹死他!他不是在**部吗?那边的部长刘叔有句至理名言--'谁要给**部抹黑,**部就把他抹黑!'"

  看着我不依不饶的小人嘴脸,展翔一边递给我苹果一边乐。他说还白打呢?据说陈宇他爸调级那事儿黄了。我"噌"就坐直了,问他打哪儿得着的信儿?他说叶子说的,这事儿幸亏有程叔,虽然那老家伙有根有底,不过毕竟人走茶凉,这么多年了,他儿子刚进京还没站稳,开始几个帮他的都不愿意为这事儿开罪程叔。不过老陈头真不是省油的灯,倚老卖老差点翻盘,程叔硬是顶住了,叶子爸妈一直没下去,还在北京活动着呢。

  我挺感慨地说:"这就是官场。"

  好长时间不动窝,猛一坐起还把筋扯了,展翔扶着我哼唧嗨呦地躺平。我一边啃苹果,两只眼睛一边骨碌骨碌地转。展翔说别跟松鼠似的,又琢磨什么鬼主意呢?我说:"展翔,你可真是……蛔虫,本来我想说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过说到一半觉得太恶心就把我给省略了。"气得展翔直骂我,"你才软体动物呢!"

  我侧了个身,望着天花板,舒心地说:"这伤值,这顿打换了叶子后半辈子的幸福,算起来我还赚了呢!"展翔听了这话那眼神,差点把我掏俩窟窿,他说:"你再敢这么说试试?没把你打得半身不遂我就不姓展。"我嬉皮笑脸地跟他贫,"正好!认祖归宗,姓程得了。"

  正闹呢,叶子和卓凯来换班,前阵子我老是觉得亏欠叶子,弄得整天自我厌恶,连带着让叶子看着堵心。现在轮换了,终于明白叶子当时的心情,就像我现在看她老在那儿愧疚一样,恨不得抽她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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