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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又是幻觉

  给客人端去咖啡的时候那家伙依然姿态优雅、神情自若,微笑也温柔得体,可一转过脸来看到我,上扬的嘴角立即变成了“石拱桥”。

  只不过打破了几个杯子,干吗用那种蔑视的眼神看我啊?用卑鄙的手段让我来打工竟然还摆出一副臭脸,这个该死的家伙!

  我忍不住攥紧拳头一挥,给他那双盯得我全身发毛的漂亮眼睛添两个大大的熊猫圈!不……讨人厌的不仅是那双眼睛,那阴毒的嘴巴也让人憎恨,左右开弓扇肿了它!嗯——还是不解恨,对,还有挺直的鼻梁!我一脑门撞塌了它,然后用手指狠狠插进鼻孔,左捣右捣给他变成丑陋的猪鼻……

  “夏叶月!发什么呆!”

  店长把我的脑门当鼓敲着,非常见效地将我从发泄的幻想中拉了回来。

  “呜——对不起!对不起!是要端咖啡过去吗?”我摸着剧痛的脑门,偷瞄着龙千泽的方向,他那帅得令人发指的脸蛋依然完好地在我视线所及之处晃荡,哇呀呀,气死人啦!

  “端什么咖啡,你都打破不少杯子了,老老实实给我擦桌子!”店长理了理黑色的领结朝休息室走去,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对了,你去把外面灯箱也擦一下,不知道哪个酒鬼扶着我们店的灯箱吐了一摊秽物。”

  “呃……”

  有没有搞错啊?就算我夏叶月已经不是千金大小姐了,但是怎么可以为了微薄的薪资干这种又脏又累的活?

  店长已经把塑料桶提到我面前,一双鱼泡眼尽是轻视:“怎么还不去?好手好脚的年轻人这么懒散,刚刚那几个盘子还是龙千泽帮你收拾的,现在又想依赖他了吗?你这样会让人看不起的啊!”

  什么!谁说我懒散!谁说我要依赖那家伙了!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我气呼呼地抢过塑料桶,用闪电般的速度接了满满一桶水,战战兢兢地提到店门外的街面上。

  走近灯箱一看……零碎的烤肠渣、稀嗒嗒的绿色不明物质,上面还沾着几片红色的辣椒皮,正随着气流的升腾和时速20码的风力朝我喷来一股浓浓的酸臭。

  连我都想吐了!

  拖过水桶,“哗啦”一声泼向恶心的呕吐物,随着水流的拍打,那摊污秽的面积竟然扩大了一倍。呜呜呜……这点水根本不够嘛!

  于是,我在店内外来来回回N趟,拖着一次一次接满水的塑料桶不知疲累地泼着扩散开来的残渣,竟然顺着街道清洗到了路口,回头一看,整条街的街沿都被我洗刷刷了一遍。店长也发现了我惊人的举动,冲出店门望着站在街口的我,还以为会受到表扬,结果他一张嘴就怒喊水费的问题,唉……真是小气啊!

  我看着清爽的街面滴答滴答地淌着水,心里有种莫名的成就感,于是提着半桶水回到店门口,开始认真地擦洗灯箱。

  那飞溅在灯箱上的污渍已经被风干了,害我紧拧眉头冒着反胃的危险隔着抹布用指甲一块一块地死抠。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让灯箱光洁如新,蹲在灯箱前擦擦汗,竟然不自觉地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呜……干得这么累,我居然笑得出来?我是疯了还是怎么了!

  我站起来拍拍裤腿,抬头不经意看到街对面一张熟悉的面孔正对着我鬼魅地一笑,咦?龙千泽那家伙什么时候跑去街对面了,而且还换下了制服?

  这可恶的家伙不准我逃班,自己却偷偷摸摸地走了啊!

  “龙千泽,你等着吧,我会向店长告发你的!”

  我得意地向他大叫,那身影却转瞬淹没在熙攘的人群中。

  “告发我什么?”

  背后响起不悦的声音,我眼珠子瞪得溜圆,缓缓回头仰视着那俊绝的脸庞——是……是龙千泽!

  他什么时候站在我背后了,而且又换上了咖啡店的制服,刚刚街对面的他又是我的幻觉,还是……他真的是会瞬移的外星人啊?

  “呜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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