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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


  我望着他喃喃并深情地喊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我知道,他失去了他最心爱的女人。

  那一晚,我就看了他一夜,然后,我爱上了他。

  我喜欢纳兰性德那样的男人,觉得他就是那样的,吟着“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的干净君子。

  我曾跟着他的脚步偷偷地走了一条又一条的街,也曾为了让他看自己一眼,在几家公司联谊的应酬上喝下了三瓶白酒,换来他惊讶的眼神,结果我胃难受得都把胆汁给吐出来了。

  后来,每次有闹事和难搞定的客户,或者业务上有应酬了,刘辉就会说,我把王烟叫来,来陪你们喝酒,她是我认识的最能喝的女人,喝三瓶白酒都没事。

  刘辉哪里知道,我每次喝完酒,胃都要烧灼好多天,翻江倒海,甚至吐到后来,感觉五脏六腑都要倒出来了,就是那么的痛苦。可我每次都一口闷,一口喝尽。真正不会喝酒的人,才会豁出去皱着眉头一饮而尽,因为不敢停顿,害怕酒。

  我的身体,大概就在那时的抽烟酗酒中慢慢地变得糟糕起来。

  但是值得啊,哪怕是豪饮换来刘辉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对于我而言,是万年。

  我甚至写日记,一二三四五六七,全部都是刘辉,他哪天抽了什么烟,他哪天穿了什么衣服,他哪天对我笑了,我细心地记着流水账,不厌其烦。

  一个人可以爱一个人多久? 三年,五年,十年,还是一生直到死?

  我向他表白的时候,他拒绝了我,他说,他只爱一个女人,一个妖精一般的女人。

  原来他喜欢妖精。

  我把自己打扮得跟妖精似的,来到他面前,他却说我不是妖精,像个妓女。

  他给了我一根烟,茶花的烟,问我喜欢吗?我说喜欢。

  他说那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因为他在怀念那个女人。

  有一天,他喝醉了来敲我房间的门,原来他去找了那个女人,但,她成了一个有钱人的情人,他一直在骂:婊子无情。

  我故意抽着茶花烟,坐在床边看着他,这个我想勾引的男人。

  他进入我的身体时,是粗暴的,没有一丝温柔,我的眼睛就一直盯着天花板的灯,以至于此后我见着那样的灯,就会痛。

  他在情欲爆发的时候,喊的是:维棉。他在我耳边温柔地呼唤着另一个女人,我明白,我不过是一个替身。

  确实,他是刘辉,他曾是维棉的男人。

  那是我的第一次,没有一丝慰藉,只有痛,我流了很多血,我趁他睡着,换了床单,就像刚刚失身的不是我。

  我把床单放在桌子上,安静地看着他睡着,那一刻,他才不那么暴躁,像个婴孩一样熟睡。

  他醒来时,看着床单,明白了一切,抽了很多烟后,对我说,我们结婚吧。

  然后他就娶了我,我以为自己可以开始幸福了。

  尽管在缠绵的时候,他还是会叫出维棉的名字,可我不在乎,毕竟睡在他身边的女人是我,他还是我的,他是躺在我怀里的。我觉得这样我也知足了,我不介意做另一个女人的替代品,只要我能和他在一起。

  维棉曾打过电话来,我对她说我是刘辉的太太,你不过是一个小姐,你没有资格找我的丈夫。

  维棉平静地说,打扰了,刘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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