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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慕西要和槿湖一起拍张照片,槿湖说,我希望我们合拍的第一张照片会是在我们的结婚证上。如果没有未来,相片将只是没有气息的影子。

  她一直都是这么的决绝,像极了一味中药“独活”,要给,就要给我一生,否则,宁可不要。如果最终不会在一起,没有合影,那就当我的世界你不曾来过。

  在《这个杀手不太冷》里,玛蒂达说,要么爱,要么死。

  爱或死,都是绚烂的。哪怕轻描淡写,依然可以感触曾经爱得是多么的悲伤,说自己的痛可以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但痛毕竟是生生地存在过,即使装得云淡风轻,你的眼睛还是会出卖了你的心。

  因为眼泪是奇怪的,你可以假装伤心流出眼泪,却没法假装开心忍住眼泪。

  一个优秀的演员,并不是说掉泪就会掉下来,而是可以把泪吞回肚子里。

  在教堂里,沈慕西突然将她拦腰抱起,就当着那么多白皮肤蓝眼睛的人的面,豪言壮语地说,我爱你,不论贫穷与疾病,我都这么爱你。

  她羞涩地捶打着他的胸膛,拜托他赶紧放自己下来,她低着头红着脸,说,这里人这么多,快把我放下来,主会看见的。

  她那一低头的温柔和娇羞,让沈慕西看得怦然心惊,她是那么的美,不飞扬也不跋扈的美,即使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地立在那里,都美得让他迷乱。

  我就是要让主作证,我沈慕西,是你的人了,你要对我负责,你不可以始乱终弃。沈慕西孩子般闹着,说,你要是不答应对我负责的话,我就不放你下来。

  好,我答应,我对你负责,我不会做陈世美的,可以了吧,快点放我下来。她甜蜜而无奈地说着,他总是喜欢这样无理取闹。

  在放下她之前,他弯下身子,深深地索吻,那样的霸道而缠绵,那一刻的电石火花,她觉得自己在他怀里眩晕了,时光倒流了般,从未有过的安心和幸福。

  离开圣家族教堂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一位行为艺术家,他把自己化装成了一位老人的雕塑,屹立在圣家族教堂外,远远地看着这座教堂。

  白槿湖询问了当地人才知道,那个老人就是圣家族教堂的设计师安东尼奥?高迪,从31岁到死,他用了43年的时间,去设计建造这所教堂,然而晚年的他竟然穷困潦倒,甚至曾上门乞讨。

  在全城喜气洋洋举行有轨电车通车典礼时,高迪被有轨电车撞倒了,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个乞丐。后来人们爱上了圣家族,也就爱上了高迪,为了纪念他,就将他安葬在圣家族大教堂的地下墓室。

  知道了这个故事,槿湖不由对这个教堂更多了几分敬畏,这是一位建筑大师倾其半生给世人留下的礼物。

  在巴塞罗那的那几天,他骑着单车带着她去吃布拉瓦海湾的龙虾,去中国的餐馆,但菜肴还是没有在中国吃的地道,总是觉得少了些许什么。

  在兰布拉大街看着高耸的哥伦布纪念塔,到加泰隆尼亚的小酒馆坐坐顺便买些葡萄酒,在黄金海岸沿着长长的海岸线吹着海风,就像在天尽头。

  在结束巴塞罗那之旅的前一天,沈慕西说,我们要去巴塞罗那旅行的最后一站了。他是一个方向感极强的人,在旧市区蒙卡答路,槿湖看到了毕加索博物馆,他是知道她喜欢毕加索的,这里曾是毕加索的宅邸。

  世界上只有两座毕加索博物馆,一座在巴黎,另一座就在巴塞罗那。

  迷恋毕加索,是因为他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活着亲眼看到自己的作品被收藏进卢浮宫的画家。

  毕加索对情人弗朗索瓦说:“你知道吗?我希望你永远消失——除了我,谁也看不见你。就像传说中的精灵一样。”

  多么专横的男人,要她只属于他一个人。爱一个人爱到一个境界就是唯一性,希望对方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私有物品,甚至希望他丑一点,只要没有人来和我分享就好。

  他要长久占有她,他对她说:“我得告诉你,一切事物的存在都有它的极限。爱情和由此而来的幸福特别如此。好比一盘佳肴,你可以一顿就吃光它,可以后就再也没有啦,只剩下肮脏的空盘子。要想长期品尝,就得慢慢享用。你懂我的意思吗?”

  他到底还是一个多情的男人,从一个女人飞向另一个女人,就像从一幅画到另一幅画。毕加索博物馆的指路牌静静地悬挂在古旧的城墙上,没有一丝张扬,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胡同。顺着方向标往前走,有一些咖啡馆,小店铺,街道的右边是几人高的明黄色墙,是为了给人们遮挡阳光。

  在巴塞罗那旧市区蒙卡答路15号,终于看到了高大的暗红色的建筑,白槿湖拉着沈慕西激动极了。

  两个人买了两张通票,十六欧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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