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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五


  别看老赵有时候说话无厘头很幼稚,但有时候还颇有道理,一语道破我的心事。我看了老赵一眼:“继续……”

  “被我猜中了不是?你郁闷什么,两个女孩子在学校都是‘万人迷’这个级别的,你不知道多少男生想扁你……”老赵说着说着都有点气愤,“要不是我和你是铁哥儿们,我都想带头扁你……”

  “现在还说这些,我都快烦死了……”我不耐烦地说。

  “是不是两个人,你不知该如何取舍?”老赵说。

  “不是,唉——”我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不用瞒我了,不过换了是我,我也不知该怎么办,两个女孩子都这么优秀,可惜只有老弟你才有这种命,我们也只有羡慕的份……”

  “我都说不是了,苏子墨是有男朋友的!!”我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吓了老赵一跳。

  “不会吧,苏子墨在学校知名度这么高,她有没有男朋友我不可能不知道呀!”老赵百思不得其解。

  “我骗你干吗?今天我亲眼看见的,是从美国回来的博士!”我声音依旧很高,然后狠狠地喝了一口酒。我虽然总对自己说,苏子墨有男朋友我应该为她高兴,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我是瞒不了自己的。

  “哥儿们,少喝点……”老赵赶紧抓住我的瓶子,“不要激动,冷静冷静……不过说心里话,我觉得你这样对两个女孩子都不公平,无论是苏子墨还是张妍!现在这样挺好的,苏子墨有了男朋友,你也不用胡思乱想了,你可以一心一意地对张妍了!唉,贪多嚼不烂!”

  “嗯,对对,她有男朋友,我可以安心,可以安心了。”我慢慢冷静下来。冷静下来的我反而更加痛苦,因为我更加清醒了——我的的确确很喜欢苏子墨,但她有男朋友了;我也喜欢张妍,但张妍也不要我了。这是我应得的惩罚,我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花心的人,但我也弄不明白,怎么会造成今天这种局面。

  “哎,女生善变,今天说喜欢你,明天就跟别的男生跑了,这样的事我见得多了!不要伤心了!”老赵安慰我说。

  “不,子墨肯定不是这种人。”我觉得自己似乎说得很勉强,但我还是要努力维持苏子墨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对对,苏子墨不是这种人,我也相信……”老赵说这句话时也很勉强,“我以前在高中时算得上是个才子,当然比起你来还差一点,那时候我有个女朋友,她是我们班的团支书。高考结束后,虽然我们考上了不同的学校,但是我们的关系很稳固。放假前我们天天通电话,但寒假一回家,就完全变了,她不接我的电话,我约她她也不出来。终于有一天,我在街上看见她和一个男生手牵着手,我一切都明白了……当时我真觉得天旋地转,世界末日到了……”老赵一边说一边苦笑。

  从我认识老赵以来,老赵一直是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他从没有给我讲过他以前的事情,没想到老赵也是伤心人。

  “所以我现在觉得还是一个人好,无牵无挂,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老赵喝了一口酒说,“想开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一边听老赵自说自话,一边一口一口地喝着酒,我从没见过老赵这个样子,在此之前,我一直觉得老赵根本就不像一个快毕业的大四学生,但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我很不了解老赵。

  不知不觉,我已是三瓶酒下肚,我从没喝过这么多酒还保持不倒。真是个奇迹。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老金威’!哈哈哈……”我糊里糊涂,却有一点豪气,我把曹操这句诗一改,老赵也醉醺醺地说:“好诗,好诗!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老赵吟这首《短歌行》,真是道出了我的心声。

  “魏晋时期,政治动荡,朝不保夕,那时候的文人,饮酒作诗,心中充满忧伤和恐惧,总是为了消忧、逃避现实,如我俩今天一样……”我又喝了一口,半醉半醒地说。

  “我不是,我是唐代的诗人!……我要像李白那样,诗情豪迈……如……如奏黄钟大吕……大吕,洪亮激越……”老赵明显也喝高了,舌头打结,说话也不利落了。

  “兄弟,不要想女人了,今朝有酒今朝醉……”老赵又喝了一口说。

  “嗯,明日愁来明日愁……”我接着说。

  “不对,是哪管明天喝凉水!哈哈……”老赵狂笑着说。

  我也用手搭着老赵的肩膀,像一对难兄难弟。我们一边喝,一边唱:“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天喝凉水……哈哈哈……”

  正当我们得意忘形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坏了我们喝酒的雅兴:“开门,开门!”

  老赵醉醺醺地摇晃着走过去开门。门一开,冲进来几个人,把我们俩吓了一跳!

  当宿管科这几个夜间查房的学生干部凶神恶煞般冲进来时,我和老赵才恍然大悟,原来今天真的有人查房。老赵如同交了考试卷才想起答案一样,后悔不已。

  原来,老赵有次一个人在寝室里喝闷酒,就被宿管科抓过。老柯得到上头的指令,要是老赵再犯,就要把老赵赶回去。老赵也不是一个笨人,想方设法和老柯套近乎,好不容易发掘出一层关系:老赵奶奶的表姐和老柯的老丈母解放前是一个村的。凭借这层关系,再加上老赵平时三天两头给老柯买烟送酒,老柯也经常透点消息给老赵,因而这几个月都太平无事。

  没想到,今天我和老赵喝得太忘我,终于难逃宿管科的魔掌。

  “哪个系的?哪个系的?学生证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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