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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李思马上把脸转向了窗外,我的心在漫长的等待中由高速运转渐渐变成一分钟60下都跳不足。

  突然,我的手感觉到异样的温度,这温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至全身,然后直达心房,心脏马上又亢奋地跳跃起来。我用眼睛再次确认了更加坚定的事实:李思牵了我的手。

  我和李思一直牵着手没有说话,李思扭着头一直看着窗外。我们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公车司机无奈地过来问我们:你俩都坐了两趟来回了,到底在哪下?

  我们牵着手下了公车,李思就低头盯着脚走路。

  我突然想起川一楠来,便问李思:如果今天我没来找你,你明天怎么答复川一楠?

  李思小声说:我又不喜欢他。我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李思突然也问:你还喜欢齐高依卓吗?

  这句话从耳朵传入大脑不过0.2秒的时间,我用2秒也没反应出答案。于是我说了一个自以为可以充分说明我与齐高依卓没有任何关系的答案:她都是别人的女朋友了。

  李思立刻停下来,说:要是她不是别人的女朋友,你也不会跟我在一起对不对?

  我说:她跟不跟别人在一起,跟我们俩在一起有关系吗?

  李思现在是直逼着我的双眼,一点看不出刚才的羞涩:她没有跟别人在一起,就不会跟你分手,你就不会跟我在一起!

  我说:问题是她已经跟别人在一起了!

  我对李思的这种无聊逻辑根本无法认同,而且假设这么多不曾发生也不会发生的如果,又有什么意义呢?

  李思几乎是甩开了我的手,坚定地给我下了一个她认为准确无误的结论:你明明还喜欢齐高依卓!

  手的余温离开了传导体愈来愈冷却,让人心生烦躁的距离感徘徊在我和李思之间。

  我很难应对这样的场面。我刚意识到原来我和齐高依卓在一起从未吵过架,也许是学校场地不允许,也许是齐高依卓在这方面迁就我。每次我们因为争论过于激烈险些要吵架的时候,总是齐高依卓突然停下,然后伸手掐着我的鼻子笑着说:我比你小耶!对妹妹就不能谦让一点么?每次我们冷战互相不搭理一节课以上之后,总是齐高依卓先写纸条说:小哥,你憋着不说话的表情真酷!

  而李思是李思,李思依然愤怒地面对我站着。我回放刚才发生的情节,抱怨自己直接在李思问完后为什么不坚决地说:我不喜欢她!甚至如果再含情脉脉地说一句:我只喜欢你。那现在我们必然依旧手拉手的走着,直到腿脚麻木为止。

  人在愤怒的时候理性的思维就被情绪控制了,无论心里多么明白下面所说的所做的会引发多么严重的后果,情绪还是会驱使人去说,去做。于是我冲李思说了一句:莫名其妙!之后转身离开,坐出租车准备回学校。

  得承认逃避是最愚蠢的方式,最快地将我从情绪失控中抽离出来又马上把我推入深深的懊悔中。当我让司机掉头再回去的时候,李思已经不在了,手机不接,再打已经关机。我就落魄地回了学校,下车的时候,出租司机好心地说:女朋友呀!哄哄就好了!

  我抱着"哄哄就好"的信念安然地睡去。

  十五

  早晨我被寝室里同时响起的四个闹钟活活吓醒。

  挨着平时就是早自习铃打了第一遍,我们寝室都不会有动静,打第二遍,寝室长才会勉强起来刷牙,然后悠哉地拿拖鞋抽我们露在被子外面的屁股,叫我们起床。

  于是我立马不满地坐起来大嚷:大白天的,你们整闹钟吓唬谁呢?

  已经穿戴整齐随时准备往外冲的寝室长一拖鞋就丢过来,吼道:生活过得太滋润了,连期终考试都忘了?

  于是我赶紧跟上组织的速度,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和四个闹钟挨个吻别。

  我发现凡是综合大考,第一堂总安排语文。

  这很有可能是出于对考生自信的安慰。中国的中学生至少是中国人,功课再差至少会写中国字,古文看不懂至少会写作文,及格不指望至少不会交白卷。于是第一堂永远是到考最齐,舞弊最少的。

  说到舞弊,就又想起川一楠来,他在年级乃至学校范围内成立了一个"手机帮"。"手机帮"的口号是:不让带手机考试,咱就不考试!当然,实际操作没有口号喊的这么拽。

  "手机帮"的帮员们总是千方百计蒙过监考老师的眼睛,将手机藏在袖子、裤管、袜子甚至是内裤里,并且统一将来电提示设定为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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