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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之后齐高依卓就加入了班上疯狂减肥的女生队伍。那群女生之所以称之为疯狂是因为:她们把所有的休息时间都用来聚在一起,聚在一起的所有时间里都在讨论谁谁减掉几斤肉谁谁几顿没吃饭谁谁几天光喝水。她们孜孜不倦地诉说自己减肥的决心,同时对别人减肥的决心充满怀疑。总之,她们所做的事情对身上的脂肪毫无意义,却在一定程度上消磨了宝贵的时光。齐高依卓的做法让我很不解,有一种妃子想得到皇上宠爱而拼命完善自己的错觉假想。

  李思一直在我的背上安静地睡着,而且总在我试图打车运她的时候又适时地醒来说一句:背我回家比较舒服。

  我在事后问她那天是不是故意的,她老天真地说她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

  那天李思的脸贴着我的脖子,我能感觉到她的体温因为酒精的作用飙得很高,我莫名其妙地一阵心跳。心跳的声音大得占据了我的头脑,我只记得自己做了很久的机械运动,几乎穿越了大半个城市才把李思送到了家。

  九

  后来的一个星期,我的腿一直酸痛,证明我的确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其实我一直把那天的心跳概括在生理自然反应里,男女之间的肌肤相亲而导致的正常心跳加快。

  因为这个时候我还不喜欢李思,至少我不像喜欢齐高依卓那样喜欢李思。这就可以论证一个观点。人是很犯贱的生物。齐高依卓喜欢吕太春,我喜欢齐高依卓,而李思又喜欢我。就这样一直循环下去。自然不可能在李思这里打住。所以我不得不介绍下川一楠。

  量变引发质变的最好例子是男人。

  和川一楠在一起的时间里,我觉得自己就是个流氓,我们嘴上叼着烟,手里拿着牌,时不时地丢出几句"狗日的"。在男性的世界里,从来不存在谁把谁带坏。顽劣的个性是生在骨子里的。似乎烟生来就会抽,酒天生就会喝,妞天生就会泡。只是有的男人放纵,有的男人收敛。

  川一楠说这就是明骚和闷骚。然后他就冲我笑,我知道他的潜台词是我很闷骚。虽然我也还算张扬,但和川一楠比起来那的确太低调了。

  川一楠和我是篮球队里认识的。我是中场,他是前锋。我们刚见面的时候,彼此看对方都很碍眼。他觉得我闷声闷气地装黄鼠狼,我觉得他分外嚣张地装大尾巴狼。但后来无论我们多么的看对方不爽,最终还是得凑到一起的原因是外部客观因素。

  校队里的大部分人都是县下特招的,只有几个是校里直选的(我真是莫名其妙进的篮球队,简直是O布下的天大的阴谋。为什么是天大的阴谋?因为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事情的所以然)用川一楠的话形容他们就是脚踩"回力"鞋,手捧"双星"球,一脸"藿香正气"的子弟兵。我们几个"校选"和他们"特招"又形成了彼此瞧不起的关系。于是在为"大家"舍"小家"的精神驱动下,我和川一楠终于同流合污了。

  川一楠是学文科的,他父母是政府里工作的"人民公仆"。家里的条件鬼使神差的无比优越。他的成绩顺理成章的无比糟糕。我一直觉得自己这一代人的觉悟是很高的,这体现在我们不再像父辈那样将学习成绩作为衡量一个人好坏的尺度了。这直接导致的就是川一楠在学校女生群中很吃香。

  川一楠见到李思之后对我说:头一次有被雷打中的感觉。这在他以前的情史中是从来没有的。他还非要特别老土地加上一句感叹:这就是命中注定呀!也许因为跟李思熟悉,所以我没有真正地好好欣赏过她的美。这种感觉就像,你无法描绘出一个人的长相特征,但你远远看她走来,肯定能叫出她的名字。

  李思说这是因为她在我心中存在的不够强烈。

  李思总是喜欢用刻薄的语言来说我和她之间的破事。让我有一种沉沉的负罪感。所以我总想有一个谁来拯救我。但当川一楠真的跳出来说他要追李思的时候,我又不自在起来。人类莫名的狭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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