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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黎永炫吹了吹试音，对服务生说：“就那首《旧欢如梦》，你帮着找找。”

　　服务生摸着头皮，在点歌单里搜寻了半天，才说：“找到了。”

　　门外，门神和鸡头对长椅上坐着的金正惠说：“黎永炫请你进去，有话要对你说。”

　　金正惠哼了一声，还在使性子。

　　“你们去问他，他骂了我一句什么话？”

　　门神和鸡头感到纳闷：“这我们怎么知道？”

　　“他叫我们代表他向你赔礼道歉。”门神说。

　　金正惠还坐在那里不动。

　　门神对鸡头递了个眼色，两人上前去，每人拽了一只胳膊。

　　金正惠叫起来：“你们这两个无赖，想干什么啊……”

　　饶是她奋力挣扎，可是比起门神的大块头，就像被一台起重机拖着，别说还有鸡头，金正惠一边骂着：“流氓！无赖！”一边被拉进了舞会大厅里。

　　进了大厅，金正惠看见黎永炫正拿着麦克风站在台上，而东城和山津治子也早跳完了舞，坐在那里手牵手聊天。

　　只听吧台的服务生用声麦向全场人说道：“现在有请黎永炫同学为大家献上一首歌，《旧欢如梦》，大家欢迎！”

　　全场人都啪啦啪啦地鼓掌，表示支持，其中女生们拍得最起劲，迫不及待地想欣赏一下这个大帅哥的风采，而东城还是撇撇嘴，对他嗤之以鼻，不表示欢迎。

　　前奏音乐响起了，黎永炫进入了状态，一边听着节奏，一边点头找感觉，那种陶醉的样子，似乎是专业的歌手在录音棚里。

　　“当年相恋意中人，大家性情近

　　早种爱根极亲密，心心相印互信任……”

　　黎永炫的广东话发得字圆腔正，很有流行歌手的风范。

　　雪菲儿在底下第一个先鼓起掌来，心想这小子真是不赖，不但舞跳得好，而且唱歌也是一手绝活，还真是早没看出来，原来他那次在音乐社起哄，都是装傻呀！这小子真是“真人不露相”，她这回算看清了。

　　“立心栽花花不开，重返惹愁恨

　　只怨爱海起风波，一朝生变断爱盟……”

　　全场有一半人都拍起手来，为黎永炫喝彩，山津治子对东城说：“别看这家伙无赖，唱歌还挺有一手。”

　　东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说：“是很不错，那又有什么了不起？学校里能唱歌的人多的是，他学业上又没什么出息，将来出了社会，还不是照样被人呼来唤去，当马仔使唤？”

　　山津治子听了这话，也没发表什么意见。

　　依她的想法，他不敢苟同东城的意见，因为她觉得能唱一手好歌，加上舞也跳得好，那就是人生一大乐趣了，起码活得很有风格，有艺术感，这本身就是一种心灵的愉悦和享受。

　　“枉抛相思枉痴恋，恨卿心太恨

　　只有叹息旧欢如梦，早经消散莫再寻

　　早经消散莫再寻……”

　　黎永炫拖长了尾音，结束了歌曲。

　　底下的学生吹起响亮的口哨，劈里啪啦鼓掌，高喊道：“再来一曲！”

　　金正惠坐在沙发上听他唱完，心里很不是滋味。过去的黎永炫又重现了，那么放荡潇洒，又那么无厘头，她又回忆起以前她和黎永炫在一起的日子，点点滴滴，都那么值得回味。

　　可是，就因为自己一时花痴，才使黎永炫离开了自己！现在想挽回都难了。

　　她听得出来这首歌里包含的意味，那就是，“旧欢如梦”正是唱给她听的，“旧欢”当然指的是金正惠了，可是现在又无法挽回了，所以黎永炫借这一首歌来表达他心中对金正惠的淡淡怨恨。

　　黎永炫从台上走下来，看见金正惠垂头不语地坐在那里。

　　看着她一身娇小、时尚感而又很无助的样子，黎永炫心里起了怜惜之情，想过去跟她解释一下，但想到以前的过节，又忍不住坐回了原位。

　　门神和鸡头分别坐在金正惠的两边，他们一人一句地说着圆场话：“哎呀，你们都老夫老妻了，还为这点事计较个没完，你也真是的，那时候怎么就想要抛弃我们老大呢？”

　　“男人的自尊心都很强的，你这样做，他当然不肯原谅你了。”

　　金正惠说：“我也是鼓足了勇气，今天晚上才找他的，谁知他竟然说话那么粗鲁，完全就不念旧情。”

　　门神说：“你想必也知道，我们老大平时就那副拽样儿，谁劝都不顶用，一时气急发了火，你也就原谅了他吧。”

　　鸡头也说：“就是吗，男人孤独一人是多么可怜，你难道就不体恤体恤他吗？现在你后悔了，可是有什么用？黎永炫他已经爱上校花雪菲儿了，要是你当初不那么无情无义，我们老大一定不会去拈花惹草的。”

　　金正惠被这两个活宝说得没有理由，只好低头坐着。

　　门神还很有眼色，看到这个场面很尴尬，东城和山津治子牵手聊天，黎永炫和雪菲儿坐在沙发上成双成对，唯独金正惠一个人孤影自怜，这不是很不协调吗？

　　门神于是对鸡头说：“去，叫一杯咖啡来。”

　　服务生端上咖啡，门神递到金正惠面前，说：“喝咖啡吧。你和我们老大的事，我们过去和他再谈谈，千万别生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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