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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家姊


  前天晚上,我和家姊以及另外两个同病的女友(失学者),一同在外滩公园散步,后来大家的脚觉得乏力了,就找了一块草地(因为这时的凳椅,已经没有空的了),坐下来,谈谈我们求学时候的愉快生活,和现在失学的痛苦,不到廿分钟的时候,我们要想走了,但是却没有一线的路可以让我们走的了,原来我们的四周已给一班轻薄的男子所包围住了。呵!呀!年幼胆小的我,不禁暗暗地叫了一声。两个女友连忙安慰我说:“不要怕,看他们怎么样,我们再坐一会儿去。”因此我们也不想走了,仍旧坐了下来,不多时,就听见他们,你也一句“好香呵!”(其实我们都没有什么香水香粉,都是他们的捏造罢了。)我一句“生得不差呵!”当我们听了许多不正当的闲话,再也忍耐不住了。终于我们并合了勇气,冲出了重围。大概走了三个圈子的光景,我们又照例的腿酸起来,因此不得不再坐了下来。但是这一次的地方比较僻静得多了,所以大家很安心的坐着谈天。没十分钟,无理的男子(仍旧是方才的一班),又把我们四个人围困在中心了,并且这次的话更不堪入耳,而尤其是那些会讲英文的较大的男子。我们知道和他们辩论也是无济的,因此就一声不响的走了。而可恶的他们跟着我们也走。侥幸得很,恰巧遇见了我的最知己的同学和她的亲戚们(也有几个男人),后来我们就跟他们一同走了,这一群轻薄的男子果然也会不知去向了,结果终算相安无事回家。

  多智的先生!我是一个年幼识浅的庸女,不能拿我所有的智力,来解释我的疑问,因此我不以我的文字浅陋为羞,径向先生请问。

  朱垂泪

  答:这种情形,无非是流氓的卑鄙龌龊的行为,就是有的是学生的模样,他的行为既和流氓走到一条路上去,也就等于卑鄙龌龊的流氓。女性在体力上比较的仍处于柔弱易欺的地位,所以这班怕强欺弱的流氓坯子愈要乘机暴戾,肆无忌惮。这种情形在较偏僻的街道上及公园里都易于发现。不但在中国,就是在外国也不能免,不过无耻忘形的态度及程度常因社会上警政的优劣与一般国民教育程度的深浅而不无差异罢了。不过在外国他们都知道这是流氓的行为,为警察所不许,为社会所不齿,在我国则这班无耻之徒竟恬然敢以新人物自命,如朱女士所称他们竟厚颜援引“男女平等”云云,即其一例。殊不知“平等”云者,其意义虽广,至少须含有任何方面绝对不应不顾对方意志而加以无理的压迫,今以压迫女性的行为而谓为“平等”,“平”在何处?此种极浅近的道理尚毫无所知,竟厚颜自命新人物,非恶劣不堪的流氓而何?而朱女士犹疑他们:“这还是交朋友的用意呢?抑或是他们的自作多情呢?”那未免把他们看得太高了。

  社会上这种恶劣分子一时既未能芟除净尽,我以为在必要的范围内仍须注意所谓“护送”的办法(即西文所谓escort),其作用很简单,就是像朱女士等有了知己同学的亲戚们中几个男子同行,“这一群轻薄的男子果然也会不知去向了,结果总算相安无事”。做丈夫的负有护送夫人的责任,做父亲及兄弟的负有护送女儿及姊妹的责任,做男亲戚的负有护送女亲戚的责任,做男友的负有护送女友的责任。(这当然是指靠得住的男亲戚与男友,撒烂污的不在内。)

  凡认为不稳妥的地方,或是不稳妥的时候,都应该采用这种护送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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