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学校纪略|恽代英

清华学校纪略

　　清华学校纪略(1)（一九一七年六月七日）

　　此篇叙清华学校内部实情及近来进步，极为详尽。该校成绩，脍炙人口，然此篇所言，或非人人所能知也。本社编全国学校状况调查，竭力就实际上叙述，务求足以供求学者选择学校确实之南针，并令有教育之责者，均得所观摩实效，故其内容绝对与一般参观学校不可相提并论。此篇材料又多取之该校高等班生李嘉齐君前后之所函述，尤有外人所未之前闻者，其详确更无论也。而记者所尤当介绍者，篇中所叙该校近行之分组式教育方法，大可供现今教育界之参考，而于该校师生感情之厚，学生自动事业之发达，亦颇能洞抉其原因所在。海内有志者，得此篇而读之，其于教育改良之道，思过半矣，记者得从事编辑此稿，意亦甚自幸也。

　　海内有名学校甚多，惜记者囿于见闻不能一一深知其实地状况，因不能一一介绍于读者，如读者有以所知各校内容，按此篇调查详事项细开示者乎，记者甚乐得而披布之。

　　——记者

　　一、略史　清华学校，由前清辛亥年外务部与学部奏设。先是戊申岁（一九〇八年），美国国会通过减轻中国应付美国庚子赔款美金二四四四〇七七八元八一，为美金一三六五五四九二元六九，余款还之中国。吾政府感其美意，许自初退还赔款之年起，四年以内，每年派学生一百人赴美留学。第五年后，在认解赔款其内二十九年，每年派留学生至少五十人。是年，袁世凯氏订遣派游美学生章程，谓外务部应负设立预备学校及委任游美学生监督之责。游美学生之资格，规定须具普通知识，品行端正，身体健全，身家清白，年龄相当，中文能作论说，能知中国文学及历史之大概，英文与普通各科学程度，能入美国大学及专门学校。体格须经西医检验。此项学生，以十分（之）八习工艺、农学、机械、工程、矿学、理化、铁路工程、建筑学、银行学、铁路管理学等；其十分（之）二则专习法律及政治学，此章程递达美国，大为其内部所满意，逾年（一九〇九年），吾外务部即会商学部，设游美学务处于北京，以周自齐为总办，唐国安、范源廉为会办。十月，建游美肄业馆于清华园。次年（一九一〇年）十二月，改名清华学堂，辛亥（一九一一年）春，校舍工事渐竣，定于四月开学，即在北京举行入学试验，取学生四百六十人，由外务部任唐国安为校长，周诒春副之。胡敦复，现大同学院院长，为教务长时，分班次以学生程度为标准，以五分（之）三入中学，余入高等。暑假后，以张伯苓为教务长，逢大革命事起，学生多离校归家。翌年（一九一二年）国事大定，乃于五月一日上课，改名清华学校。时政府停解赔款，校费无所从出，校长唐君，奔走筹措，勉力支持，劳苦过甚，又逾年（一九〇三年）以心疾死，全校惜之，为立纪念碑于校内，于是周诒春继为校长，赵国材副之。

　　二、地址　校址在北京西直门外，西北约三英里许之清华园，此园乃道光第五子惇亲王故产，地广三百七十五亩，适于学校之用，海淀在其西南，商务甚盛，玉泉山颐和园在其西。颐和园相距约七英里，南口诸峰在其北，圆明园则相距二里耳。癸丑岁，校舍扩张，更得邻近之畅春园，或名四亲王邸，地广约四百八十亩，故校址颇宏敞，围以坚垣，中有亭池山水，风景极佳。柳树无虑数万株，遍植园内，故空气清新，宜于卫生，校外附近之地亦沿途植杨柳，极洁净，柳枝拂地，整齐划一，虽都市公园不过也。凡至校者，由西直门外乘京张火车，十分钟可到，车价一毛，人力车须绕道海淀，价稍昂，乘驴可取捷径，价二毛，近校中与北京汽车公司立约，每星期日开往返京校间之电车一次，交通愈便利矣。

　　三、款项　校中经费，由外交部于美国退还赔款美元一〇七八五二八六元一二项下拨充；每年支出并留美学生经费，为数颇巨。

　　四、班次　张伯苓为教务长时，分中等科为五年级，高等科为三年级，及革命后，依新章改为高中两科为四年级，现所有学生，依年级程度，分为八班，共约五百人。

　　五、校长履历　校长周诒春，字寄梅，安徽休宁人，上海圣约翰大学毕业，留学美国，一九〇九年，毕业于耶鲁大学，逾年，得威斯康新大学硕士学位，归国，曾充上海圣约翰大学，及吴淞复旦公学教习。副校长赵国材，字同潭，湖南长沙人，亦上海圣约翰大学毕业生，留学美国，得威斯康新大学硕士学位，归国曾充上海商业学校、吴淞复旦公学长沙省立三公学教习。

　　六、名师与良师　校中近有中国教师及特聘美国教师各若干人，均曾受高等教育，富于教授经验。中教师如王文显（留学英京伦敦大学）、巢坤霖（同上）、刁德仁博士（同上）、梅贻琦（留学美国韦塞斯特高等工业学校）、饶丽樵、李寿先、孟灵承，西教师如得鲁博士、斯密司氏、披厄勒氏、赫得森氏、丹顿博士、万边斯郤登女士，皆一时之选也。而以王文显之英文文学，刁德仁博士之万国公法，为尤擅胜场，万边斯郤登女士尤善教授，不易得。

　　七、课程及教授法　课程注重个别教育，实行预习主义，甚有成效。近于高等班采取美国流行之分组式教育法，分组式者，分毕业前必修之科学为十八组半，每组于一年中每星期上课四小时。半组则或于一年中每星期上课二小时，或半年中每星期上课四小时。四分之一组间或于一年中每星期上课一小时，或半年中每星期上课二小时。凡学生在中学毕业时，应先习完二组。入高等班第一二年，至少每年须习四组又四分之一，第三四年，至少每年须习四组。又于此十六组半中，有必修者十二组。选修者四组半，兹录其分配如下：

　　

　　上法如学课之中，使学生有各就所近，自由选择之机会，故学生得各遂其自然之趋向以习其所愿习所须习之学课，无普通所行统笼教育之弊。校中又虑学生之不善于自然选择，特刊小册（子）指示其选习应注意之点，切戒不可轻率决定。既决定后，而欲中止或改习他组者，必须经教务长许可。其在未成年者，自己无选择权，由其保证人与校中教务长商同代为决定之其立法可谓周到矣。计分数之法，以平日及小考成绩作百分之七十，大考成绩作百分之三十计算，故平时成绩，甚为重要；所以救现今学生，偏重大考之弊也。凡分数在七十分以上者为合格，准其升级，六十分以上者，由教师察其缺点，指令补习，于三月内再行考试，不及六十分者留级。凡各科分数均在八十分以上者，于次学期得商之教务长，于课外加习一组，不作正课，然能每年加习一组，则留美时可直接入其大学之第二年级，固不为无益也。

　　八、管理法　校中管理各法，多本于新教育原理，精神贯注，无敷衍欺诈之弊，其管理注重改良气质，造成纯正之品行。其实施之宽严，依年级之高下而定。如中学自修有定时，高等自修不定时间，中学生星期日亦不准外出，高等生则准其自由外出，是其例也。关于卫生之规定：（一）凡衣物用具，按日由斋务员检查，分别洁秽，立簿登记。（二）每周洗衣一次，逢星期一由洗衣人取走，星期六送回。（三）校内附设医院一所，学生医治，概不收费，出外就诊，病愈后须由校医验明，确已无病，方准入校。（四）学生有病往医院，进院出院，一听医员之指挥，不得隐忍不言，或私自用药，以防危险。（五）医院内之病人卧室，非医员许可，学生不得擅入。（六）学生患病，经医士认为应在校外诊治者，即刻出校。关于请假之规定：（一）凡假日除暑假外，如无家属、或保证人证明信件，不准在外寄宿。（二）学生非有特别紧要事故，不得请假。请假时必由父兄或保证人先行直接致书本校斋务处，切实申明事由之紧要加盖名章为凭方可照准，倘无函，或函无名章，事由及事由不紧要者，一概不准。其已假出而事故发生于临时者，须由父兄或保证人声明不能先期回校之理由，倘所申明之理由，并不充足，仍以逾限及旷课者论。（三）学生值上课或自修或运动或演说时，因事不到，必须请假者，应得斋务处之许可。（四）病假须持校医证书，始能准假，否则以旷课论。关于学生家信之规定：（一）学生与家属应常通信，至足月必二次（即二星期寄一次），不得再少，其家属住京不时[常]回家者，每月亦须寄信一次。（二）如有不照章与家属通信者，查出后由斋务处督其面书，以示相当之罚。关于来宾参加之规定：（一）介绍外宾到校参观，须依左列各项。一、凡欲参观本学校者，须经职员许可。二、欲参观教室者，须经职员或教员许可。三、参观教室时，不得谈话吸烟及涕唾于地。四、如携幼童仆从，不得同入教室。（二）来宾参观课堂，非有教员命令，学生不必起立。关于退学事项之规定：（一）国文班英文班两年不能升级者。（二）学生考试总平均分数不及五十五分者。（三）各项考试，有怀挟传递乱号枪替等弊者。（四）患神经病或（其）他传染病，或体质太弱者。（五）未经请假，擅自离校者。（六）对职员教员傲慢不服训诲者。（七）记大过三次或小过九次者。（八）行为有伤本校名誉者。（九）假冒父兄或保证人来函请假者。（十）请假出校逾期过久者。（十一）嫖赌者。（十二）私藏不应有之物品者。（十三）经教职员公认为不堪造就者。此外又有禁止早婚之规定。凡不遵者，停止肄业。在美国则停止官费，观此可知其管理之精神。殊有不可与他校相提并论者矣。

　　九、课外事业　校中经费充足，人才亦众，故课外事业，异常发达。近方建筑图书馆、体育馆、科学馆、大礼堂，规模均极宏壮。其已举行之课外事业，兹略述之：（甲）图书馆藏书甚众，定章常日上午下午夜间各开门一次。星期六则惟上午开门，星期日则惟夜间开门。新刊杂志及各种参考书，不准借出，其得馆长特许于闭馆后借出者，必于下次开馆前送还。又除中学一二年级生外，有借书或杂志二种之权利。（乙）学生储蓄银行以养成学生节俭储蓄习惯，实习经济行为而设立。存款分定期活期二种，活期自一角起码，定期自一元起码，至少须有二月以上。定期款暂作当年一厘起息，将来有余利，或议加息，或捐助慈善事业。在校中购物，可以该行支票代价，其行中办事时间，除星期六星期日及其他假日外，每日一时至二时半。（丙）学生信件室设于斋务处，为一邮柜，学生每人一格，前后标写姓名，以便记认。学生自购柜面用锁，自可启闭，凡私启他人信格者，察出重罚，柜后总锁，由斋务收存，每日邮件到时分别纳入柜中通知学生来取。此法于学生通信之安全，颇有关系。（丁）园内信箱十所。以谋师生或学生间通信便利而设立。每日送信五次，星期日送信二次，皆不收费；惟应由邮局收发或繁重紧要，及姓名住址写不明晰，碎纸小条不便盖印者，均不寄送。（戊）强迫运动。每星期二三四下午四时至五时实行之。校章（规定）凡在高等科毕业者，必须经初级运动。此运动计十项，五项能及格者，准其毕业。其及格标准，除足球篮球外，百码竞走十四秒，五英里野跑四十五分，体力三百点，八百八十码竞走三分，十二磅铁球二十呎，高跳四十五吋，拳术七十分，箭术十点。每年学生须至校医处检视各一次，又举行体力试验一次，以观身体上有无实在之进步。春季开运动会一次，中等科幼年生亦每年开运动会一次。（己）兵操队去年成立，于星期一二操练之，附属有铜器队，童子军亦去年成立，办理甚有成效，有笛鼓队属之。（庚）俱乐会每学期校中开俱乐会二三次，师生咸集礼堂，或请名人演说，或请人变戏法，尽欢而散，故师生间相会之时甚多，而隔阂甚少。（辛）演讲会校中常请中西名人莅校演讲，如最近由美来华之麦显黎教授，亦校中敦聘者也。又每隔二三星期，校长至礼堂训话一次，凡学生平日失当之处，一一述之，使得矫正。（壬）社会服务，校中前派学生筑路于校舍附近，海内皆称美之，近因筹办松坡图书馆事，由校长提议，每学生捐洋一元。（癸）杂志校中所办者，有年报月报二种，销行各处，皆教员学生共办者也。

　　十、自动事业　以上犹言教师主持之事也。学生自动之事，亦不遑枚举，约言之，每班必有级会，级会各有级旗，附属于级会者，有每级足球、篮球、网球、排球等队及诵读演说、辩论等部，各积极进行。每级卒业，必集资刊级史一册，以为纪念。独立之会社，有孔教、文学、文友、仁友、体育、青年竞进、社会改良、演习辞令等会，科学、游艺、达辞、物理研究等社，及摄影、旅行等团。会内种种布置，皆学生自为之，不假教师辅助也。印刷品有周刊一种，由学生主办，而校中指导之。近又办白话报一种，以送附近贫民，亦学生主之也。此外尚有学生主办之贫民星期学校，前本为半日学校而改组，来学者皆附近贫民子弟，授课为国文、英文、数学、体操等。又有校役夜课，校役不到者有罚，教授皆学生充之，近学生发起工人演讲团，以开导现方从事于建筑之工人，可谓勤矣。

　　十一、学生状况　某君谓清华学生，其服从心与自动力，皆完全无缺，而学问才干，亦双方并进，其言可谓正确而可信也。清华学生富自动力、富创造力，其主要者又常鼓励其保存而更益发达之，以自治、自助、自致为校训，学生颇能对之无愧也。考其所以有此，固由管教员宽严得宜，然办事有下列各因，故易于成功，亦与学生以极大之激励也。（一）校址宽广整齐，易引起人之积极思想。（二）空屋甚多，聚会不患无相当地点。（三）学生皆寄宿，故易于集合签议进行。（四）从前各种会社，均有书报存留，后来者见，既有可遵循，亦易起模仿之心。（五）学生嚣张之习，较在校为少。（六）学生多安心于此校，不作移校辍学之想，故对校中多富感情，忍耐力亦因而加强，故少偾事。（七）每日运动，精神活泼，故办事有兴趣，不以为苦。（八）他校办事，每为金钱问题所阻，此则会有定章，必须纳费，故款项充足。（九）自动之事既多，凡有一艺一长者，皆得出人头地，既有多才，互相协助，更不致有互相嫉妒破坏之事。（十）自动之事业，成功既多，人人对于世事，皆生一可为之心，转相鼓励，遂成学风。此十因者，皆言自动主义所当留心者也。又校中教职员，距校约三里城府地方，创平民小学一所，极注意手艺，务使求学者，得生活技能以去，近办理已大有成绩矣。学生亦欲于海淀办小学一所，已集股千数百元，以常年经费无着，遂将全款移入教职员所办学校，而推广其学额。由此观之，清华学生之自动，又绝无轻率之弊，所谓社会服务，乃以实力从实地做去。毫无虚伪浮夸之弊也。

　　清华之体育，亦为著称之事。旧时北方运动会，成绩最为优良，后稍退步，校中教职员深以为耻，故考取新生于运动能力亦甚注意。近来仍当与他校联合运动，及比赛足球、篮球、网球、捧[棒]球等，尚占上风也。校中对于卫生方面甚注意。厨房异常洁净，饭菜均清洁可口，多素菜，菜有不洁，厨房罚金甚重。浴室构造亦佳，有雨浴水浴二种。雨浴尤合卫生，厕室理发室均极洁净。闻美之观学校者，极注意厕室与厨室，以为全校卫生状况之代表。此种办法，盖师其意也。又除中文课堂外，其他课堂多有椅无桌，惟附属于椅，有一似琵琶形之本板，为置书用，有靠背，坐之甚舒服，此盖救普通生徒好身体倾倚之弊也。可知清华之体育，固不徒以运动见长。

　　学生甚为活泼，每开会凡有一长者，必为朋辈推出献技，凡西诗、昆曲、二黄、京调、小曲、独唱、吹笙、吹箫、胡琴、笛板，无一不具。校中不禁，反提倡之，在不知教育原理者，必骇笑不置，然固有益无损也。

　　然就少数学生言之，亦间有不免两种缺点，一惰、二奢是也。校中主者，洞见此弊，久已设法矫正之，今日有起色矣。

　　十二、师生与各班感情　教师于课程上，督责学生甚严，课余则欢若家人，当能脱略形迹，相聚一堂，故师生间感情当为融洽也。各班间亦极辑睦，互通声气，学生对于校中，尤多深致相其感谢之忱，盖校中作事，均求实效，设置均极完备，如在木工室上课，恍惚如身在木肆中，此固远非他校所能几及矣。

　　十三、毕业生状况　校中每年招考专科学生，皆高等科毕业成绩较优者，资送美国大学肄业。计派出者，宣统元年四十七人，二年七十人，三年五十七人，民国二年二十人，三年九十五人，以后每年派出约五十人左右。近毕业归国者，已百余人，多从事于实业，以归国未久，尚未能在社会上谋重要之发展也。

　　十四、章程摘要　以四十星期为一学年，每学年分为二学期，自九月初至翌年正月秒为上学期，二月中至六月秒为下学期。学生中高等各四年毕业，清华学校为一种特别学校，不尽遵部章规定也，自民国四年起，每学期无论中高等学生，应缴膳洋十五元，运动费一元，洗衣费二元，于每次开学前缴纳，入校新生，应缴蚊帐被单费十元，操衣费二十五元，于入校时缴纳。

　　十五、入学生须知　校中每年自九月起上课，入学考试，高等班常在七月初，分上海北京两处举行，其招考专科学生，亦同时考试，报名常于四月底揭[截]止。招考告白，于一二日即遍登国内各报矣，每年招生自高等一年级招新生一班外，其二三四年级，有缺额时，亦招考插班生。投考手续，须向校函索详章，内附印就之报考证书及体质证明书，均须照填邮寄，报考证书上，应粘四寸全身像片，并填履历及学业切实程度，由现肄业校长签名盖印。体质证明书，须请欧美名医，或者在欧美著名医科大学毕业之医生，用英文填注。此外尚须寄现肄业学校最近章程一分。凡报名者，资格符合与否，及考试地点日期，皆由校中详函通知，考后取黜，亦由校中函知。其中等生则每年六七月间，在各省教育科招考，临时亦有详章公布，大抵高等生须有与清华中校毕业生程度相等，年龄自十六岁至二十岁，中等生须国文粗通，英文读过读本二册以上之程度，年龄自十一岁至十三岁，至考取入校，则校中旧生有欢迎团之组织，为新生指导一切，不患无可遵循矣。

　　载《光华学报》第二年第二期

　　署名：李家齐　记者

　　(1)恽代英在一九一七年六月七日日记中写道：“工作，作《清华大学记略》。”故本文记者为恽代英无疑。该文为全国学校状况调查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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