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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宁乡县委领导同志的信


  (一九六一年七月八日)

  宁乡县委第一书记(恕我还不能举其姓名)及其县委、人委的同志:

  不久前省法院赵副院长到沙田大队调查治安情况,你们看看他调查的全对吗?全县各公社情况也大体相同吗?

  我设想:如果到一个生产队或者大队,看到那里不分自留地和集体地,都种得一样好;没有偷摸事发生;社员和干部同劳动同商量。因此那里的生活已有改善,生产方式已有改进,人民情绪正在高涨。——这要亲身去看而且要会看,不可只听汇报要数字。要知道这几年听假话说假话惯了,一时间假话不会断绝。——那你就去了解为什么有这成绩,那一定是认真贯彻执行六十条某些规定,可能还有发展。如果不是这样:自留地种得好,集体地种得不好或不大好,个人的鸡猪兔养得好,共同的大牲畜养得不好或不大好,偷窃现象还有甚至不少,社员与干部并不一心一德,……那你要深入地考察原因,耐心去听取社员群众不敢说出的心里话。然后又和群众商量,取得群众同意(即通过“社大”、“社代”)改进办法。

  上面爱听假话,下面就讲假话,这是一个规律。你们曾经爱听过假话,现在是不是群众就敢向你们说真话?除非你们已向群众作过多少次检讨,群众认为你们是自己人了,他才敢把真话向你们说。前年我到流沙河看鱼,那儿的鱼是摆样的。有一位同志当面扯白,说公社办公所在地的那一口塘,每年可出一万斤鱼,我是那个地方的人,知道是不可能,当面指穿了他。其他的人也许容易为其所惑。李书记、张县长几次信上说1961年全县生猪可达200万头,自然不是你们说假话,而是你们听了假话,不加考察的信了。其实谁也知道是不可能的。我举这一个例子,只是说明要真正了解城乡社会的事和人民群众的意见是不容易的。

  “吃一亏,长一智”,你们是吃过亏的,但是从吃亏中长智,还得下一番苦工夫。估计宁乡县今年的情况已有大的好转,我希望你们能够告诉我一些情况,不只是罗列数字——因为这些数字可能有些是不大可靠的。而是说出你们在工作的经验,包括以前失败的经验及现在成功的经验,要具体要有分析,不要笼统。

  我前寄给你们一些信稿,你们有什么意见,请告我。

  今春李学良同志告我:育了800万株树苗,今春移栽了多少?有什么保获的布置也请见告。附上有关栽树的诗、信稿各一件供参阅。

  谢觉哉 1961年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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