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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五九年八月三十日)

  1931年我到中央苏区毛泽东同志处工作,到的次日,拟1个开会的通知,毛泽东同志全改了,1字不留,加的也不少。我问:“为什么我这样不会写了。”毛泽东同志望了我一阵,只答复两个字:“你学!”

  “你学!”对我启发很大。怎么学呢?一是向人家学,学正面经验,好的;二是向自己学,学反面经验,不好的。

  我首先学毛泽东同志修改的通知,那是召开查田会议的通知,我初到苏区,不知道查田是件什么事,要解决什么问题,不加调查,就动起笔来,可谓冒失。其次,参加会议的都是农民,不只是要他们看得懂,而且要他们听得懂,而我以前写的文章,读者多是知识分子。第三,这是被围剿的苏区,物质困难,来的人要带碗筷,带被单,这也是我没想到的。这样写的稿子,自然是“言之无物,文不对题。”物是什么?是那篇文章里所必要的事实、道理、办法;对题,是要确能使看了的人,能够解决所要求解决的问题。

  至于向自己学,根据“老婆是人家的好,文章是自己的好”的习惯,揭发自己的不好,是一杯苦酒,但必须喝下去,并要愉快地喝下去。我的经验,我没有从赞许我的文章的人那里得过好处;只有年轻时一位塾师批评过我的文章,从他的几句话里我才知道写文章应该注意些什么,我至今还感激他。其次,就要算毛泽东同志的你“学”的一个字了。

  建议高院同志,除学习毛泽东同志著作,要兼学他的文章外,还要选印他最近一些短篇或批语二三十篇,熟读深思,作为榜样(自然别的好文章也应该学)。至于自己写的东西,要尽量展开批判。作者要虚心听,即使自己不以为然,也不要抗辩。“有麝自然香”,好的总是好的,但如能揭发出一点臭的把它洗去,那就可能你终身受用不尽。

  1942年,整风文献里《反对党八股》报告,要重温一遍。

  写好文章并不难,只要能如毛泽东同志说的“你学”。

  (根据谢觉哉手稿原件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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