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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广州市中学校长、党支部书记和教师恳谈会上的讲话


  (一九六一年八月五日)

  我到广东十年了,工作没有做好,广州市的工作没有抓好。最近一连七天听了市委的汇报,感到文教工作问题很多。过去了解不够,解决也不多,主要应由我们负责,因为没有抓好。

  广州市有七万多中学生,这是我们的后一代。几年来广州市教学质量是下降了的,学生的体质也一天天差,教师的积极性也不高。这不能怪教师们,只因为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我们教育工作,“百年树人”,就是要把年轻一代培养成为“三好”学生,现在有的学校培养的学生不是“三好”而是“三坏”,我们很忧虑。据汇报:有两间中学办得很差,是不是只有这么两间?其中一间学校的学生大部分是干部子女,家长溺爱,纵坏了,不少人偷东西,有的要送去劳动教养;另一间学校的学生骂教师,给教师起绰号,教师上课学生在下边传篮球。体质是不是好呢?也不好,百分之二十五患近视眼,百分之五患肺病,学习成绩也很差。

  广州市是文化有基础的城市,为什么学校弄成这样呢?首先我要负责,市委和文教部门也要负责,可不可以这样?我们负责七成,教育部门负责二成,学校也总是要负点责任的,当然过多也负不了。

  首先,从我们党委来说,过去我们搞工业搞生产,主要力量抓这方面是必要的,但对文教工作也应注意,这是做人的工作。如果我们培养的后一代,未老先衰,文化很低,名义是初中生实际是高小生,那我们就是在搞下降,不是搞提高。建设我们这个社会主义大国,任务是很艰巨的,教育的任务是培养社会主义新人,是为了整个后一代。这已经是老话了,但怎样去完成这个任务呢?按现在的样子是不成的,只能是糟蹋青年,他们象一匹白布,染在青缸子就变青,蓝缸子就变蓝。三字经说:“人之初,性本善”,过去有性善性恶之争,孟子主性善,荀子主性恶,我看都不对。人生下来就象块白布,主要还是靠后天的教育、环境和家庭影响的结果。家庭很重要,对六岁以下的儿童,家庭影响起决定作用。现在有的干部对小孩溺爱,教育儿女没有方法。共产党人是爱小孩的,但不能这样爱法。人不是生下来就注定了的。封建社会认为皇帝生下来就是皇帝,他的母亲怀胎时,就梦见龙或者是什么降生,这都是胡说八道,为的是欺骗人民。我们也不是生下来就革命的。拿我来说,十岁父亲就被杀害了,他是同盟会会员。初时,我羡慕过南方军阀,羡慕许崇智。想学画,买了芥子园画谱,学不成。想学音乐,买了二胡也学不成。后来当学徒。入黄埔军校参加了革命,这主要是党的培养,要不然当个劳动力也不是好的劳动力。社会锻炼和党的培养很重要,过去的社会象个大熔炉,一千八百度高温,石块铁矿丢进去烧,不成钢不成铁就是渣滓,我们就是在那个社会里闯出来的。现在不象过去了,现在革命不担心杀头,但吃一些苦总是要的。那时我们参加革命随时准备脑袋搬家,没有想到革命什么时候成功,更没有想到今天在越秀宾馆讲话。那时广州最漂亮的是二沙头颐养院,想不到今天有这个大宾馆。我一九二六年入党,当时只想到应该这样做,这是正确的,作为一个中国青年应走这条道路。那时完全没有想到升官发财,如果为了升官发财可以跟蒋介石走,要捞一官半职或当个小军阀是可以办到的。我有不少同学就是这样。那时对牺牲是有准备的,想到所有的人都是要死的,问题是怎样死法。有的死在水里,有的死在飞机失事,多数人死在床上。我在黄埔的同学现在只剩下二、三百人,五分之一也不到,大部分人牺牲了,不少人叛变投敌或者变消极了。这就是考验。革命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一般鱼钩有倒刺,鱼受了骗,咬住就脱不得,这是不自愿的,但姜太公的鱼钩是直的,鱼放开口会掉下水里,咬住硬不放就是完全自愿的了。过去我们参加革命是完全自愿的。我感觉到现在有些党团员和过去参加革命大不相同,不是“俯首甘为孺子牛”的态度,而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好象是“新贵”,这是不好的,把革命看为进身之阶是不对的。本来革命就要有牺牲,应该多吃一点苦,一点也不能特殊。“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是革命者的本色。在最困难的时候要经得起风雨,所谓“疾风知劲草”,“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青年一代要革命,要更谦虚,老老实实,刻苦耐劳,这要靠学校教育,也要靠家庭培养,我们已经是这样做了。现在问题是运动多,好象只有运动才能使人进步。课本也太深了,高中讲《无产阶级革命和叛徒考茨基》、《论权威》,想把十六、七岁青年一下子变成革命家,用心是好的,但效果就不会好。过去错了我们负责,以后大学、中学应让学生好好念书,教师好好教书。运动多了,不念书质量就下降,这个运动那个运动,学生愈“运动”愈差。学校要念书,正如军队要打仗,理发店要理发,理发店不能变成炼铁厂。农民不会种田,军队不会打仗,学生不念书那成什么话?几年来运动多,学生不能安心念书,教师不能安心教书,这实在是贻误青年,是质量不高的重要原因,这是一个经验教训。你们是不是同意这样看?现在在党内党外要定出三条:不戴帽子,不抓辫子,不打棍子。在座的都是十年多的朋友,也经过考验。最近二、三年来,经济生活很困难,还是坚持教书,说明觉悟有很大提高。当然,思想上是有不一致的,也讲几句怪话,党内也有,这也是难免的。今后党内外应互相信赖,加强团结,同舟共济。毛主席说过今后主要是解决人民内部矛盾,办法是团结——批评——团结,批评也不是打击,不是整人,而是在尊重的基础上帮助提高。“偶语者弃市”,是过去反动统治者的做法。其实,讲错话是很难避免的,话讲开了就会有些是错的。列宁写的文章改动很多,可见第一次写时是有错的。毛主席的稿也一改再改,就是最初不够准确。“文不加点,一字不改”,是吹牛皮的。写文章也这样,何况说话?人们认识是逐步完善的,看问题的角度不同,说的话也不同,要求一句话也不说错,就只能如鲁迅所说的:只说“今天天气好,哈哈哈”,要不就把嘴巴贴上封条。嘴巴有两大作用,除了讲话还要吃饭,要吃饭就不能贴封条。讲话也不可能大家一样,既然一样就不用讲了,开会也没有必要了。讲话难免有缺点,因此就不能给人戴帽子,不能抓辫子,现在辫子是没有了,但是要抓政治辫子,使人不敢讲话。话讲了也就过去了,是正确的很好,不正确的可以等待他觉悟,通过实践证明,他自己会改正的。不打棍子就是不要搞过火斗争。我们是要斗争的,“吾日三省吾身”,就是一种思想斗争,睡在床上也会想一想今天哪些话说得不对,哪些态度不对。人民内部的斗争要用批评的办法解决,采取互相探讨的态度。古人也说:“君子爱人以德”,又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我们的批评应该是忠言,批评者应有古君子之风,这不是复古。相交应作“诤友”,不要做酒肉朋友,平常吃吃喝喝在一起,有什么患难、困难就躲开,当面捧场,背后讲闲话是品质很坏的。正确的批评不是打棍子,接受的人会满意,当时不满意以后也会想通的。我们有些同志心是好的,就是办法不怎么好。现在我们要实行“三不主义”,过去第一条经验教训是没有让学生好好读书,教师好好教书。对不对?

  其次,我要谈谈党内党外关系问题。现在有些党员有优越感,盛气凌人,“我来领导你”。中学不少党员负责人很年轻,没有什么经验,而党外的许多校长是很有经验的,这些经验是可宝贵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得到什么财产?最大的是中国人民大团结,还有一个很大财产是教育和文化,包括几十万知识分子,知识分子起很大作用。搞文化教育的共产党员,要与党外校长、教师好好合作,尊重人家。过去春秋两季我都和大学的党外朋友开开座谈会,谈谈心。这办法好,要恢复。现在有的同志年纪轻轻,高高在上,发号施令,这样不好。据说广州有个中学搞了一次时事测验,有些老师答不出。本来答不出也不奇怪,有时测验题目也出得不好,不着边际,很难答。我的女儿在执信中学念书,有一次,拿一个题目来问我,很大很广泛。我一时也答不出来,这叫中学生怎样答呢?一个可能是题目出得不好,另一个可能是教师对政治不关心。对此,我们都有责任。但那位年轻的支部书记就训人,在大会上讲人家“丑态百出,莫名其妙”。你应该用同志的态度帮助他,使他“有明其妙”嘛!采取这样的态度,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党内党外关系要搞好,首先要关心人家。我们是当权的党,但不能滥用权力。人民给我们这个权力,要为人民办好事情,更好地团结人民,没有任何理由不尊重人,即使人家有错误也应采取帮助态度。现在党团员与教师很少谈心,赤诚相见的恐怕很少,包括文教行政部门在内,以后应该深入到教师里谈谈心。不关心人,不谈心,不尊重人家怎能领导?这就不是以德服人,而是以力服人了。不靠真理,靠压力,靠权威,这是不成的,这样下去权力也不能长久,因为人家就不会拥护我们。为什么人民赶走蒋介石欢迎我们呢?就是因为蒋介石搞独裁统治,脱离人民,在学校里搞特务教育,有一点进步表现就告密、镇压。我们绝不能这样办。要搞好我们的国家,靠全国人民还是只靠我们的党团员呢?靠少数的党团员能办多少事?党之所以伟大在于能团结七亿人民,得到群众拥护。在一个单位,共产党得不到这单位广大群众拥护,就是失败的领导,起码不是好的领导。我们在工作中完全不犯错误是不可能的,我也犯过不少错误。问题是对错误采取什么态度。我们是对人民负责的,有错误就承认就检讨。古时有所谓“君子之过如日月之蚀”,我们党员比古代君子还胜一筹,为什么不能承认错误?现在有些单位的领导不与群众商量,少数人包办,自己外行又不懂装懂,搞不好工作人家有意见就整人家,对人很不尊重。我们说党的领导是指总的政治方向,领导大家搞社会主义建设,但具体业务不是包办代替。譬如汽车中途抛锚了,我们只能安慰司机,鼓励他的情绪,这样就是政治领导,不能靠自己动手搞,也不能开一个会,作出决议:汽车非走不可。因为这样汽车还是不走的。总的原则方向我们一定要领导,但具体业务我们不包办。现在有些党员,不能当校长是因为经验不够。为什么党员主任一定要领导校长呢?过去对“党的领导”没有讲清楚,并不是说,每一个党组织每一个党员都能领导一切。我看过一个合作社,盈亏自负,本来应该以理事会为最高领导机关,党只能通过党员在理事会起作用,不能直接下命令指挥理事会。但实际上却是支部说了算的。一九五六年我在顺德看了一个合作社,印象很深。农民根据过去经验,认为春天鸭子难养,只能养一千只,可是合作社长一定要养五千,结果大批死亡,亏了老本。农民在大会上批评他:“亏了本怎办,要你赔看你赔不起,如果以后你要领导,就得每个月给我们每人发二十四元,办不到就不要来领导。”说得很尖锐,也很对。学校是国家办的,不是自负盈亏,但教育质量低要谁负责?党要负责。当然校长也要负责,但是现在校长没有权力,不应由他负责,有权才有责,讲话不算数,怎能负责?党支部有责任检讨,但支部负责人年纪轻,没有经验,检讨了又怎样呢?误人子弟呀,光检讨也不是办法。看来中学不能由支部领导,要实现校务委员会领导下校长负责制。校长要在其位谋其政。确实是懂教育有经验,就可以做校长,不一定是共产党员。只要求他三条:一、拥护共产党,不反对共产党;二、有教育工作经验;三、积极地把学校工作搞好。当校长有职就要有权,不够条件宁可调换。校务委员会包括校长、学校中党的工作人员、班主任代表、老教师。校长做主委,支部书记做副主委,大的学校可以多一个副主委。重大问题在校务委员会上讨论,实行民主集中制,少数服从多数,支部有意见可以在校务会议上讲。以后教育局主要找校长开会(有时支部书记也参加),党委文教部主要找支部书记开会(也可以邀请校长),有个分工。布置工作主要通过校长,由校长向校务委员会传达,平常行政工作由校长管。支部抓政治思想工作,对党的方针政策的贯彻执行进行监督,向上级党委反映情况、经验和缺点。现在是支部包办行政工作,党不管党,这样改过来是不是会好些?这并不是不要党的领导,文教部门领导就是党的领导,非党校长执行党的方针政策也是党的领导,支部在校务委员会起作用也是党的领导,我们就是靠正确领导而不是只靠权力。总之,校长负教育行政责任,支部书记管政治领导;教育局管教育行政,文教部管政治工作,大家各得其所,站在各个不同岗位发挥作用,不是互相牵制。现在党组织代替了行政的工作,本来应该做的工作放松了。要改进,首先要党内外从思想上解决问题。建国已经十一年了,你搞革命人家也革命,你进步人家也进步,不能只许自己革命,应当相信人家嘛,不能采取不信任的态度对待非党同志。孙中山讲的“精诚团结”这句话还用得着。团结就要精诚,否则同床异梦,怎样团结!首先要党信任人家,共产党就是得对人宽对己严。现在有些人恰恰相反,对人严对己宽,这就不对了。

  再其次,谈谈生活问题。文教工作是清苦的,工资待遇不高,工作累,要用脑子。一九五九年以来经济没有很大好转,广东各界人民都吃了苦,教师生活本来就清苦,这下子更加苦了,尽管实际工资没有减少,但生活水平是下降了。这方面,党的工作同志是清楚的,因为本身也在吃苦,待遇也不高。但是觉悟应当较高,也应关心别人。游击战争时期,生活之苦是可想而知的。但红军战士没有人开小差,这是什么缘故呢?在井冈山的时候,生活苦得很,有的战士讲怪话:“打倒资本家,天天吃南瓜。”那时,要逃跑是很容易的,但却没有人逃跑,因为物质虽苦,精神却很愉快。现在有些事要改一改,例如现在对负责同志叫什么首长,不叫名字,好象他们都没有名字的,叫名字不更亲切吗?叫我们“老陶”、“老曾”不更好吗?过去红军中就不是这样,那时官兵平等,讲民主,军官士兵平起平坐,部队废除打骂,大家一起吃大锅饭、吃南瓜,毛主席朱总司令也一样,大家知道朱德扁担的故事吧!总司令和大家一起挑米哩。物质生活很苦,但是不开小差,就是由于精神上有个寄托。士兵都不想到国民党那里去,虽然那里吃得好,领光洋,但要打屁股。当红军闹革命,打土豪、分土地,分给自己的阶级兄弟,虽然苦一点却很痛快。现在我们搞社会主义,就是要搞工业化,用工业武装农业。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翻身,才能摆脱一穷二白。我们干部要学红军那样关心人,关心别人比关心自己还多,这样人民吃点苦也会想得开。现在我们道理讲得不多,人们不够了解。三年来我们搞工业是快了,挤了农业。所有制改变太快,损伤了农民的积极性,不能不反映到生活上来。过去对粮食的估产有浮夸,天灾严重,我们工作也有错误,因此一九五九年和一九六〇年粮食都有减产,广东减少二十亿斤,而非农业人口增加二百万,要吃十亿斤大米,因此口粮共减少了三十亿斤,全省三千九百万人算,每人减少八十斤粮食(大约短了两个月口粮),猪、家禽也跟着减少了。今年如果晚造好,明年可能恢复到一九五八年的生活水平,这就要比一九五八年粮食产量增加十多亿斤,因为商品粮食的消费比过去增加了,这工作是相当艰巨的,我们现在正尽一切力量搞。几年来,我们犯了两个错误,一个是工业搞快了,搞工业是对的,但搞快了,现在要大力支援农业。其次是所有制改变得太快。我们工作有偏差,应该承认,不讲清楚人们就想不开。生活水平下降了,对人又不关心,物质条件差,精神又得不到寄托,就成问题了。我们有些干部,人家意见是正确的还斗争人家,讲几句怪话就说人落后,不管怎样,我们应该听嘛。我们共产党人是实事求是的,对人民要采取完全负责任的态度。中国人民觉悟很高,基本上是团结的,教育界也是这样。我们应该感到满意。党团员要相信人家,有做得不对的就要承认错误,改正。不能立刻改过来的,也要关心人家,人家就不会有很大意见。教师的口粮是不高的,平均二十六斤还要节约。过去我们发支票,说什么时候好转,但未兑现。现在要说明:今年还是困难,明年十月以后就会好些,肯定会好些。但也不可能说很好了,应该看到我们的国家是在欣欣向荣的,我们要有信心克服困难。但我们一定要关心人民,精神安慰一下也好嘛。我建议教师口粮调整一下,至少不得低于二十六斤,体育教师个别还可以调高一些,让人家吃得饱才可以教书。学校的福利应搞好一点,现在灯光不够,近视眼人数增加,不要把下一代都搞成近视眼。学校破破烂烂的应修缮一下,原来七十多万元基建费不要冻结,还可以增加五十万元,搞点修补,首先修理教室,宿舍、饭堂也解决一下,重点放在中学。过去文教基建费排不上,往往被挤掉,冻结了,以后不要这样。可以考虑明年教职员增加一点工资,今年先作一些准备。一方面,明年农业搞好一点,东西多了,物价就下降一点,自由市场物价贵就是因为东西少了;另一方面,增加一点工资,生活就会好过些了。我们党团员应该了解这个情况,教职工生活是下降了,就应更关心人家,象过去红军里一样。如果又要吃南瓜,又要耍威风,人家就会跑光的。现在应该是患难与共,同舟共济。

  最后,谈一些政策问题。学校里有一批人过去在国民党里做过什么区分部书记之类的职务。当然国民党整个是坏的,他们也不可能不做一点坏事,人民是有意见的。但是解放十一年了,对他们就应区别对待。如果一直为我们工作,问题又早已交代,表现又是好的,就应该替他摘掉反革命分子的帽子。我们要他做老师,但戴着反革命分子的帽子,怎么行呢?如确实罪恶很大,民愤很大的,就不要让他当教师,换到另外地方好了。表现好,又不摘帽子,他们怎能有翻身之日,怎能做好工作呢?我们党不是从个人恩怨看问题,而是从国家人民的利益出发。总之,我们要按毛主席的指示: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建设社会主义,我们千多万共产党员,如不能团结所有可以团结的人,工作怎能做好?什么叫领导,什么叫作风好?很重要的一条就是看能不能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党的领导和核心作用就是表现在把人民紧紧地团结在党的周围,建设社会主义上。团结是最要紧的任务。

  还谈谈红专的问题。我们现在应该取消“白专”的提法,“白”和“专”不应该联系在一起。什么叫做红呢?对教师们来说,拥护党,拥护社会主义,以自己的专长为社会主义服务,这就是红。不管他信康德、信佛教,世界观是唯心主义都可以。马师曾很害怕打雷,要求搬到爱群大厦,这是迷信,但不妨碍他成为名演员,不妨碍他为社会主义服务,他也是红。因此,对人们红的要求不能太高,不然都成了共产党了。什么叫做专?对教育工作有经验,能贡献自己专长为社会主义服务就是专。现在我们要求别人过高过严,这是不好的,可以求同存异嘛。共产党应有容人之量。教育工作中也应贯彻“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可能有人还相信杜威的教育观点。杜威的观点也可以保留,尊重你的保留,“物之不齐,物之情也。”观点总不能完全一致。看戏也是一样,有人说马师曾好,有人说马师曾不好。杨康华喜爱粤剧,杜老(指杜国庠——编者)喜爱潮剧……我什么也喜爱,个人爱好问题,不能要求相同。吃菜也是这样,有人喜欢辣,有人喜欢酸,饭堂吃一样的菜,我就不赞成。应该大方向相同,其它则求同存异。只要拥护共产党,执行党的政策,有不同看法,可以提出,可以保留,留待以后证明,这样可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今天耽误了大家两个半小时,作为第一个发表意见,请议论一下,对的大家就说对,不对的请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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