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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俄会议——为了谁的利益


  (一九二三年九月三十日)

  帝国主义之侵略呢?——中华民族之独立呢?国民要速起监视外交系洋奴!承认苏联——中俄同盟是中华民族脱离压迫的第一要件!

  据最近的消息,谓苏联代表加拉罕与王正廷之间,已有了解的倾向,渴望经年之中俄会议,不久即可望开始;同时又有传说,且谓会议开始已定期在十月十一日。十月十一开始之说,恐未见得已如是确定;但证以加拉罕对华态度之诚挚,若北京外交能脱开历来东交民巷之愚弄,以人民利益的见地接待苏联,则吾人敢断定,会议之开始为期必不远了。

  对于中俄外交,显然有二种相反而冲突的趋向。一是国际帝国主义的政策,他所代表的势力现已在王正廷背后努力活动,忙着替教徒编造脚本,要他于会议时照之演唱。一是国民向解放的努力,有人觉着或这还不过是个希望,但他的趋向则在要改正外交上亲帝国主义之惯习,而来成就自家独立的利益。

  国际帝国主义的态度是怎样呢?我们可以举美国来作代表。自加拉罕莅华以来,美国在华的报章通信很忙碌了,大家一致或明或暗的做起反对承认俄国的宣传;尤显著的是中美通信社和《密勒氏评论报》。《密勒氏评论报》于其九月八日之一期内,载有一文名曰:“美国缘何不承认俄国”(Why America Refuse to Reogse Russia),这是许士答美国劳动联合会刚博斯(S.Gompers)的一封信,在七月里就发表了,《密勒报》现又将他登出,其作用何在已属显然,而该报似乎还怕用心不明,更于是文篇首加了一段附释:

  ……这里将许士国务卿全信重提,全因俄国现下提议与中国交涉,有取得终结承认之意。

  这种对中国突锋露骨的态度,说他是友谊的提醒,实在不如说他是命令口气的警告;不啻公然说:美国据这些“理由”不承认俄国,看你附属于列强的中国,还敢不遵从洋大人的指挥,单独去承认过激派俄罗斯!这能不说是对“有独立主权的中国”一个公然的侮辱?然而正为了这样,他们的中俄外交的态度却明确的表示了,他们态度最显露的一点,就是不让中国承认苏联俄国。帝国主义因何不让中国承认俄国呢?这理由是很容易看出的。假使中国竟敢拿起独立外交的态度,无畏怯的将俄国承认了,结果必然俄代表要搬入东交民巷,成为外交团之一员,那时俄国本着外交公开和反帝国主义的精神,与列强代表周旋起来,不但列强对华一切阴谋要被公布于外,而像铁路共管一类的提案在外交团会议的席上就要先遭了俄代表无情的抨击。

  这是何等有利于中国的事!况且俄代表将来种种反对帝国主义的事实,必然日增月进的很广遍的博得中国人民的了解,认识苏联是中国惟一的朋友;这种情谊必然要促成了两民族亲密的同盟。这同盟是包括了全世界三分之一的人口,和全世界五分之一的领土,而且是世上最富天产的部分,其势力必成为列强很大的一个危险,是要使帝国主义的全世界震骇而战傈的。这更是何等有利于中国的事!然而中国的“利”正是列强的“不利”,承认俄国既然将与列强有这么些可怕的害处,则他们当然要指挥中国洋奴式的外交家勿承认俄国。

  但是,英美报纸同时又是鼓吹中俄会议之速开的,这岂不将被人误会为与上述态度矛盾?然而明乎北京当局是亲帝国主义,明乎列强要藉中俄会议实现之野心,吾人将马上了解一个单纯的中俄会议将予列强以莫大的收获。帝国主义计划于这会议中,一方面成立一种中俄商业协定,以中国为驿站将他们的经济势力伸入东俄;他一方面假力中国在“收回主权”名义之下,将中东路与外蒙古收回,放在美国势力之下,按照了华盛顿会议的大原则将他们捧送与帝国主义(美使最近在哈尔滨之演说,很可表明这种贪求)。于中俄会议他们既可图如许大利,他们当然要希望他之速开。

  说到中国人民对于中俄外交的意向,是显然而易了解的,是可从哈尔滨、沈阳直到北京一路对于苏联代表加拉罕热烈的欢迎表示出的。

  单以北京一隅而论,除开了参加的官僚分子所代表的意见,一切人民的表示,从车站的欢呼以至许多招待席上之演说,都是对于苏联深刻的同情;尤显然的,是北京学生联合会声明国民对于苏联之承认。

  人民所以对苏联有如是热忱,显然不单是为了俄国放弃帝政时代的侵略,将依一九一九及一九二〇。年两次宣言以为对华之准则,而且是了解与苏俄联合共抗帝国主义之重要。且有许多国民更进一步的了解:他们知在现在英美与外交系主奴结托之下,所谓蒙古的交还,并与中国人民无何等利益,反而要替英美帝国主义□(1)加一块殖民地,替曹吴或张作霖诸大军阀添增地盘,使他们更有力量的来压迫中国人民;中东路的收回(其实此路现不在苏俄手中,而在中国政府与列强共同放在的白党手里)。是否能交在中国人手中,而不被列强依据华盛顿会议的决议明目张胆的抢去,实是很大的一个疑问。明白的国人,必能看清现在的重要,不在与俄国论斤较两,替列强计较这些琐碎,而在如何与俄国成立亲交的关系,共同来反对英美等帝国主义的国家,争得中国之独立与自由。这种意向,是显然已在人民中猛烈发展了。

  归结一句,若将帝国主义对于中俄外交的态度与中国人民的态度再作一比较,则是显然的绝对相反。帝国主义要的,在防堵中俄两民族之亲善,扩张他们的侵略利益,故极力破坏中国对于苏联之承认,只要利用一个中俄会议来成就他们的公然劫夺。反之在中国人民的意见,为争独立与自由联苏俄是第一重要,其馀的关系都是次要问题,是于亲交之下自然而然可以解决的;故注重在先承认苏联。这两种趋向的冲突,写明了中国今日重要的政治情形;中俄外交也是两种趋向要冲突的一端,这冲突就是中国人民与帝国主义开战。在这个会议里,不是中俄之争,实是中俄共同对付帝国主义之争!

  于此要论到王正廷的态度了。现在是有两条路横在王教徒面前,他将走的是那(2)一条?遵从帝国主义的阴谋呢?还是依照人民争独立利益之意响(3)呢?有二事已告我们王教徒对于中俄外交所持的态度:一,教徒目前招待新闻记者,表示中俄外交注重在成立商业协定;二,半外交系机关(4)《平民报》于其开张之第一日(九月廿日),便登有一段:

  惟喀氏(加拉罕)之意,终以承认苏俄政府为开会之前提,日前京报社邵振青言,以该社名义,在北京饭店欢宴喀氏。席间互相讨论中俄外交问题,喀氏演说中,亦表示此意,记者特以此问题访诸熟悉外交情形者,讨论向来国际之习惯,以为喀氏此种论调,似有根本错误之处,设将来开会,因此阻碍,则中国难任其咎。

  (以下略举三种所谓“理由”)。

  这不问而知是王教徒的宣传了。甘心做帝国主义之走狗,违害国家人民最大的利益,用一句外交套语,真是“不胜遗憾”!然而英美曹吴外交系主奴结托之北京政府,我们何能责他们以爱国,又何能责他们以不卖国?这次中俄外交重要使我们认清军阀官僚帝国主义和我们势不两立了!

  国人起来,起来自动的与苏俄联结成反帝国主义的同盟!

  1923年9月30日《向导》周报第42期

  (1)此处漏掉“增”字。

  (2)“那”应为“哪”。

  (3)“响”应为“向”。

  (4)此处漏掉“报”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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